大年三十,早上六点左右的一通电话搅醒两人。
两部手机都放在沈嘉行那侧的床头柜,铃声一样,分不清是谁的手机在响。
秦曼初撑起身,伸直了手臂去够
黑色丝绸吊带,领口松松垮垮,白嫩的浑圆隐隐约约垂在沈嘉行一张脸的上方。
眯起眼,欣赏几秒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五官埋进半深的沟壑之中……
深深呼吸,偏头寻找着粉色花瓣。
秦曼初咬起唇边,差点就溢出声
联系人是杜婉芝,手机放他脸上:“你妈妈”
她躺回去,刚刚被他激荡起来的一股情欲瞬间冷却。
从接电话,沈嘉行就没说一句话,一直是杜婉芝在那边说,秦曼初背对着,无心去听。想来估计是因为沈嘉行过年不回去的事儿,她们家没什么亲戚,就那么两三家,过年走动一番也是繁文末节。不难想象,沈家那样的家世,礼数层层叠叠,大概更为繁琐,沈嘉行应该是比上班轻松不了多少。
通话持续了七八分钟,沈嘉行没说几句话,但听的出来,语气有些不耐烦,最后只说,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他靠过去,从后背抱住她,手臂从她脖子下穿过,下巴抵她毛茸茸的头顶。
谁也没说话,有种要继续睡觉的假象
天未透亮,纱帘之外灰沉沉,天气预报今日五级大风,无雪。
过了几分钟,秦曼初先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老爷子进医院了”
秦曼初转过身,面对面后,他睁开眼,她问:“那你几点走啊”
“一起走”
“我不去,我在这儿等你”
“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情况,你不能自己在这儿”
指尖在他下巴一下一下的点,故作轻松:“没关系啊,有小九呢,纪寒人那么好,应该会忍受我几天吧”
沈嘉行没回答,低头咬她手指,翻身,压她。
一个半小时过去,沈嘉行快绷不住了,她却没有任何到点的迹象。满脑子都是他要走,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精神和身体断层,双重互相冲突的矛盾导致她无法全心全意的给予最彻底的回应,整个人出了一身的汗,难熬到红了眼。
“怎么了宝?”
秦曼初摇头,搂紧他,额头贴上他的肩膀,呼吸一重一顿。
她又说不出算了吧的话,沈嘉行就是每一次都一定要让她满足,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别走神”
“我……我没走神”
他耐心地哄,动作温柔又处处精准在她的敏感点。
像一万只虫子钻进骨缝,密密麻麻的痒从后颈蔓延至脊背,颤巍巍几乎快要融化成灰烬。
枕头边他的手机又在响,那一瞬间,沈嘉行清楚地感受到濒临溺水的她又跳出海面。
“……”
他急刹车,收住,伸手拿手机,挂断,静音。暴躁的扔,咣当一声,掉在地板。
后背贴紧他胸膛,砰砰砰地心脏重重地击打着,她偏过头,眼角的余光里,从他碎发,额头滴落下的汗液沁湿了床单。
闭上眼,逼自己什么也不想,又忍不住问他,不自觉的伴着哭腔:“几点的飞机,你别误了”
“不走了”
“不走了”
“不走了”
没有机会去猜话里有几分真假,她嗯了一声
第一次,溺水来的这样的慢。
九点,张齐过来接他。
她骂他大骗子!
沈嘉行挺无奈的,让她换衣服一起走。秦曼初赌气推他到门口,赶他走,说不送他。
关上门,往落地窗去,打开窗户,吹风,冷淡满肚子的委屈,然后回卧室,换床单,摆放枕头时,想都没想就把他的枕头扔到了角落的沙发。
双人床,中间只有她的枕头。伸手触床头旁墙上的控制板,厚重的窗帘缓缓紧凑,她躺下,继续睡觉。
十二点,沈嘉行下飞机直接到医院,上车后给她打电话。
秦曼初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划屏幕,还不在清醒状态,接通后一直没说话。
听筒里只有她浅薄均匀的呼吸声
沈嘉行听了那么一会儿,确认她不是生气,是真的在睡觉,才说:“饿不饿”
秦曼初摇头
沈嘉行继续说:“醒醒,给你点了菜,半小时后送到”
秦曼初裹紧被子,像只猫一样窝着,乖巧的嗯了一声。
沈嘉行笑了笑,没挂断电话,就听着,落下半截车窗,看着窗外。冷风涌进来,忽远忽近的汽笛声,马路边人行道上许多摆摊卖对联的,人声喧闹……
耳边突然嘶嘶哑哑的嘈杂,秦曼初翻了个身,睡眼惺忪。
“沈嘉行?”
“嗯”
秦曼初拿开手机,看一眼时间,又放回耳边:“你到啦?”
他笑一声:“合着随随便便就接男人的电话?”
“我知道是你”
“怎么知道的”
秦曼初坐起身,靠着床头,揉了揉干燥有些发疼的喉咙,说:“反正就是知道。”
车窗升上去,他换手拿手机,看一眼腕表,说:“穿好衣服,外卖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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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曼初下床,往衣柜走,娇柔的口吻:“这么贴心的呀”
他淡淡笑着:“别勾我”
秦曼初穿好家居服,只刷了个牙,门铃就响起。她小跑着去开门,歪头,手机夹在耳朵与肩头之间,两只手接过三个保温袋,说了声谢谢。
回到餐厅,手机放桌上,按免提
“买这么多我吃不完啊”
六个菜,三荤三素,两个汤。两份大米。
拆到慕斯时:“你忘啦,昨天刚买了芝士蛋糕,还没吃完”
拿到最下面的果盘:“冰箱好多水果,你还点水果拼盘”
车子拐进医院,进地库方向时,副驾驶的张齐往后看一眼,随后,拇指向右指了指,示意司机停地面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