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翰林院回来,朝晏刚进府,朝服还来不及换下,管家便急急忙忙过来了。
“大人,有客到,是之前给大人送过东西的客人,奴才让他们在门房那里稍候片刻。”
朝晏怔了几秒,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我去见他们。”
两名侍卫拱手一礼后,开门见山道:“朝大人,请吧,主子在等你。”
这是圣上口谕,身为臣下自然不能抗旨不遵。
到宣政殿的时候,远远的,看到站在正殿门前的李公公。
对方脸上不像以往那样笑容满面,一瞬间,那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李公公见到朝晏,还是那样谦卑的模样。
“朝大人,御前不能失礼,奴才给您准备好了衣服,就在东侧殿,您还是换了衣服再去面圣。”
朝晏觉得他提亲的事皇上已经知晓,就不必再换什么衣服了。
“李公公,臣穿的是朝服,如此面圣,不会有任何失礼的地方。”
李公公真是要哭了,心想这就是位活祖宗,他靠近了一些,小声道:“朝大人啊,您就听奴才一次吧,奴才是看着皇上长大的,最清楚皇上的心思。”
朝晏见李公公这样,迟疑片刻,跟他去了东侧殿。
正殿中,江声正在作画,李公公的小动作他都知道,就等着人进来。
脚步声传来时,青年假装没听到。
李公公提醒他的时候,他也不说话,继续作画。
朝晏站在御案前,御座上的大梁天子被周围明黄的暖光映衬,英俊锋利的轮廓有种盛极的锋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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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有些想不通,高坐明堂之上的君王,身上为什么会有类似武将的气质?
那种凌厉酷烈的压迫力,甚至比整天舞刀弄剑的武人还要气势汹汹。
江声不说话,朝晏也沉默不言,正殿中很快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静中。
半晌,江声收笔,漫不经心说道:“过来,看朕画的像不像?”
朝晏谨慎应了声是,来到御案旁,就看到洁白稠密的纸张上,画着身穿红衣的自己,和他此时如出一辙。
江声修长的手指点在画上:“朝晏,你提亲的那家姑娘,有没有像朕这样以画传情?”
朝晏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轻声说了句。
“皇上,臣不是断袖。”
江声从御座上起来,走到朝晏面前,神情似笑非笑地看他,嗓音沉得发哑。
“那你觉得朕是断袖,只要是男人都可以,是吗?”
朝晏没有这样想过,刚想要出声,眼前的君王突然将他抵在御案上。
“朝晏,你知不知道,我听侍卫说你向别的女人提亲时,我在想些什么?”
宣政殿的地暖烧得殿内温暖如春,朝晏看着眼前这张冷峻得咄咄逼人的面容,喉间莫名有些干涩起来。
“……臣不知。”
江声轻笑了一声,温热的唇缓缓贴上男人耳畔,声音刻意压低下来,余音氤氲。
“我在想,我要是早点把你变成我的人,你就不敢做这种小动作了。”
“朝爱卿,不对,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