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蔡阳的首级被吕岱砍下送到了关羽帐下。其部的曹军老卒也在力气殆尽的时候,被泰山军突骑轻易屠戮。
近四千的曹军就这样被聚歼在了这处丘陵地。
战后的太史慈,双手、袖铠、军衣上满是鲜血,手背上有几处刀剑割破的伤口。吕岱看到后,忙要让人给他包扎。
但太史慈毫不在意,直接走到战场去寻找此前自家的袍泽弟兄们。
今日他们六名游奕一起出发,现在就剩下他太史慈和重伤昏迷的孙旺。
太史慈不能接受自家弟兄死无全尸,所以战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们的尸体。
但可惜,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这会战场遍地都是尸体,一层推着一层,哪里还能找得到。
到是那四个战死的弟兄们的首级被太史慈找到了,就被枭了放在曹和的战车上。
在那战车附近,太史慈还找到了那四名游奕的臂章和军牌还有他们的甲衣。
至于他们的残尸却还是一无所踪。
最后,太史慈只能将四个袍泽的首级、军衣、军牌等物埋了起来,然后将自己在此战斩首的十二颗首级全部摆在了四袍泽的坟前。
然后,太史慈就跃马回军,在那里关帅已经指挥着郭曙再次出发,这一次他们要重新拿下祝阿。
于是,大军如潮,倾泻向南。
……
与此同时,济南国台县。
一支数千人的军队正在此地集合,准备从这里北上济水支援平原。
虎步军队将薛州正带着所部列在道边,让后面的辎重车先行过河。
薛州不是陌生人,他就是此前东平陵的城门吏,因为被上司排挤,又看清了队头高瑾、高瑜二人的假道义,所以飘然而走,自投江湖。
后面果不然,高瑾、高瑜兄弟两人志大才疏,自以为有枭桀之命,但只是在入泰山围剿张冲一役就被人讨死。
那些看不上薛州的,想要利用薛州的,最后都死了,只有他还好好活着。
一直到曹操来了,薛州在观察了一番这位新府君的行止后,认定此人为雄主,可以再造邦国。
于是薛州走求贤馆之途,为曹仁赏识,入虎步军为什将。尔后在南下攻略齐国等地的时候,积功三级,为虎步军队将。
虎步军和豹骑军为曹军之两大精锐。其中虎步军之校尉为曹仁,豹骑军之校尉为史焕。
青州为人口大州,在平定了济南、乐安、齐国后,又开始染指平原,可以说几乎占据了青州人口最繁密的大部。
有了这雄厚的基础,加之吸纳了大量的降军。
如今的曹军已经有中护军两万人,十个校尉部;外领军三万人,编制不一。后面如果再能吸收平原郡刘虞手上的一万多河北精兵,那曹操就羽翼真的丰满了。
尤其是盖彤手上的幽州突骑,如果能顺利收之麾下,那曹军最后一块短板就弥补了。
所以这一次曹操非常重视对平原的支援。
只要成功在这次平原津冲突中向刘虞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到时候自然会有盖彤、审配从中劝谏,让平原和济南合流一家。
但这个前提是,曹操这一仗得打出自己的价值来。
让平原以及河北流亡士族们在他曹操身上看到希望。那就是只有我曹操能保护你们,和泰山军周旋疆场。如此,还担心河北士心不会奔流南下,投靠他曹操吗?
正是将此役提到了这样的战略高度,所以曹操才如此大费苦心。
……
就在薛州还侯在道左的时候,他就接到了新的军令。
他们的出发时间定下了,就是午时三刻的时候。
对于这个时间安排,薛州并不满意。因为这个时间点天气最热,现在已经到了六月中旬,温度已经很高了。
这个时间行军,手下弟兄们又要背负行囊,暑气难耐,如何受得了?
但军令就是军令,他薛州只是一个队将,只能尊令而行。
只是薛州顾念弟兄们后面辛苦,就让他们先坐在道边嚼着干粮。他自己先去找自己的上司聊聊,看能不能再和弟兄们要点补给。
后面过济水,再想获得充足的补给就难了。
随着薛州的一声令下,其队五十人条件反射的拿出干粮,然后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很显然薛州对于自己的部下们有着非常高的威望,能做到令行禁止就已经是一支强兵了。
薛州的部下们不用队将多说,他们也清楚后面可能遇到的困难,于是一口气就是吃下了过去两顿的储备。
薛州看着部下们的样子,心满意足的点头:
“就是这样,咱们在这里多吃,只有吃到肚子里,后面才不慌。”
之后,薛州就离开了。
而其队又在道左等了两个时辰,越来越热。
这六月的烈日不是一般的有威力,此队吏士们站在日头下都有些摇摇欲坠了。但即便是这样,没有薛州的军令,此队就还是站在这里,没有一人要逃到阴凉下避暑。
如薛州所队行止的并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个虎步军都是如此。由此可见,曹军的这支精锐是真的不凡。
在后队吏士们喝着水的空,他们也在抽空看着道路上的辎重车队。
这些满栽着军资和粮秣的辎车在直道上不停的穿行,将这条还算开阔的道路挤得拥堵不堪。
那些吆喝声,车轮粼粼声,牛马嘶鸣声混杂在一起,磅礴而又生机,显示出军国体制的强大威力。
有一些大车不小心栽到了路基下,军资倒了一地。那些车夫们胆战心惊的呼喊着薛州的小队,祈盼他们来帮一帮自己。
但可惜,薛州他们队只是冷漠地看着热闹。毕竟没有军令,他们哪都不能去。
很快,那车夫的祈求渐渐变得绝望,他已经看到有辎重营的吏士走了过来。
于是,那车夫的绝望变成了反抗,他再也不管地上的军资,向着道边的密林就要逃跑。
但这有用吗?
很快,他就被拖到了原地,那赶来的军吏抽出刀,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就将此车夫斩首。
鲜血泼了一地,热腾腾的。
无人在乎。
今天是真的惊险。先是禾木大雪封村,然后下午下来,又栽到了路基下面,后面还是游客的车拉上来的。哎,这今天的雪啊,是我见过最大的。白茫茫一片,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