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玉娘一边跟二喜说着,一边满屋子寻摸。白铁英赶忙说:“我可没那意思啊!就是瞧着你这地毯稀罕,弄脏了怪可惜的。再说……呃……”
白铁英刚想说“再说这也不凉”,忽地想起来这可不是凉不凉的问题,而是这里,离着乡村越远的地方规矩越多,尤其是对女子。
虽说一个小县城的女子,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露个手都算失了贞洁,但也确实不能有像她刚才这样的举动。
白铁英吐了下舌头,偷瞧了眼穆清秋,他果然转过身,背着手站着呢!白铁英心里暗道:“还好有空间的降智惩罚可以背锅,要不这人算是丢大发了!”
这时倪玉娘瞧见旁边挂着的纱帐,上前一把就扯了下来,一边说着“失礼了”,一边将纱帐围了两下系在了白铁英的腰间。
纱帐垂地,算是免了白铁英尴尬,但穆清秋还是等二喜拿来了鞋袜,白铁英穿上,又听见倪玉娘叫他才进的屋。
屋子里点着不知道什么香,有种草木清新的味道,再配上这毛茸茸的地毯和屋子里装饰,倒有种屋外就是森林草原的感觉。
终于安定下来,倪玉娘先开了口:“白小娘子,不怪小官人生气,奴家刚才虽是无意,但确实不应该说那话,还望两位能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玉娘怎么又提这茬了?不是,你到底说啥了是我这个当事人不能知道的?还有啊,我刚才就想问了,‘拉古蛋‘是什么啊?”
“呃……”倪玉娘现在很尴尬,偷眼瞧了瞧穆清秋,见他没有拦着自己的意思才说道:“那个……奴家刚才想差了,以为你们是谁家的小娘子被哥哥带出来玩儿的,我们这儿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所以……
咳咳,随后奴家又见你那么自信地唱了那……首曲子,又觉得自己之前想的不对,可能是你想将这首曲子卖给纤云居,所以让这位小官人陪你来的……
奴家为了拒绝你,脑子一时糊涂,用词不当,白小娘子千万别多心啊!”
见白铁英摆手示意不介意,让她接着说,倪玉娘就又道:“我们这里行里的角儿分为三等,第一等谓为‘主张’,也就是领头的,是一座楼里的牌面,不过我们纤云居是没有的,这也是金玉满堂始终压我们一头的主要原因;
第二等称之为‘小唱’,需得声音清脆圆润,以筚篥这些乐器来配合也很和谐;
至于那个‘嘌唱弟子’,原来指的是再低一等的歌者,但后来因为有些嘌唱弟子唱些艳俗的曲儿,就渐渐有了别的意思……”
倪玉娘越说声音越小,还总拿眼睛去偷看穆清秋,见他没有再拍桌子的意思才敢接着往下讲。
“白小娘子,奴家是真没往哪儿想,就是单从这首曲子上说话而已。我知道这话得罪人,但是我当时的意思真的就是想婉拒您。
我看您也是个明事理的……”倪玉娘瞧见穆清秋的眼神又赶快找补了一句:“当然,这句话也没有说您的意思,诶呦!我今天这嘴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