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景珩接过图纸,笑了笑:“没想到娘子竟还有这种才能,这图纸足够以假乱真。”
她将图纸放在书房一个极其隐蔽的匣子里。
“那李四为何被送出去了?”
“不送出去,还留着他过年不成?”裳若依撇了撇嘴:“他今日会背叛赵刚,明日就会背叛我,我为何要将这种人留在身边?养虎为患,终被虎食。”
赫景珩欣赏地点点头,他就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子。
换做别人,李四过来投诚第一个反应便会是欣喜,以为自己有了赵刚身边的眼线,殊不知这才是最大的隐患。
“赵刚这个人不能留,他竟敢将主意打到韵怡身上。”裳若依眼中杀气四溢:“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想必他女儿都比韵怡长上几岁,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寡廉鲜耻的狗东西。”
听到她这样痛快地骂人,赫景珩竟丝毫不觉得粗俗,反倒觉得十分可爱率直。
芍药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抽搐。
小姐,当着姑爷的面,好歹装也要装的矜持一些,怎得如此豪放?
姑爷毕竟出身名门,万一不喜,可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她将目光落在赫景珩身上。
发现他正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家小姐。
没错,就是宠溺,那眼神看得她有些呆愣。
是她多余了。
云起在门口也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不愧是主子,就是与旁人不同。
“赵刚身为朝廷官员,虽说只是一个小官,但是若刚被派来此处便被杀,定会引起怀疑。”赫景珩低声说道:“或许他还需要留上一阵。”
“不行,最近几日我便想动身去京城,原以为经历了今日的事,他会有所收敛,没想到是我高估他了。”裳若依声音中带着薄怒:“若不解决了他,待我去了京城,怕是没有一天消停日子可过了。”
此时,县城的庄子中,凌峰正在自斟自饮。
钱锦年走上前,低声说道:“少主,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呵呵,休息?”凌峰笑了笑:“你莫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老奴不敢忘。”钱老苦笑一声:“今日是凌家上下几百口被屠的日子。”他放下酒杯,眼中带着冰冷的泪,后背就像被什么压弯了一般,直不起来。
“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几个月的婴儿,无一例外,尽数屠杀,天顺的人,手段真是过于凶残了。”钱锦年眼中泪意翻滚,他年仅两岁的小孙女,和唯一的女儿,也都在那场屠杀中命殒。
他们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入目的便是这一幕。
整个凌家,血流成河,偌大的宅院中充斥着鲜血味儿。
这个场景即便现在都会时不时出现在他梦境之中,每次梦见,他都会从梦中惊醒,这么多年了,这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凌峰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令牌,那上面画着一一只巨兽,令牌的背面,清晰地刻着“定国王府”四字,这是他在他爹房间的角落中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