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国皇宫玉梳宫内,女皇墨欣兰正在偏殿里批阅着刚刚送来的奏折。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伏案批改奏章的女皇,以及一旁侍立的一名小内官。除了窗外细微的木叶沙沙声,屋内落针可闻,寂寥而冷清。
玉梳宫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的沉闷,其中的墨欣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看了几眼奏折就会不时望向窗外,目光没有焦距,却在遥远的虚空滞留良久,显然是有心事。
侍立在一旁的小内官觉察出女皇今日的异样,大概猜得出女皇心中所想,却实在没胆量出声询问。
玉梳宫里少了那个带来生气,带来笑声的身影。
络络,不管你心里如何打算,朕都要让那人吃些苦头,哼——这口气......朕一定要为你出!女皇想着收回目光,面容肃然。
“陛下,赤衣卫叶行事求见。”一名执殿禁军站在偏殿门前恭敬禀告道。
“传他进来。”女皇看着手中奏折,沉声道。
一名儒衫男子小步走进偏殿,整了整衣袍跪拜下去,
“微臣赤衣卫总署行事叶长烈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叶行事请起,有何事禀报?”女皇放下手中奏折,清冷的眼眸看向叶行事。
叶行事缓缓起身,行礼禀告道:“启禀陛下,指挥使大人让下官前来禀报,会见之地已经布置妥当,随时可以安排谈判,这是指挥使大人拟定的谈判条陈,请陛下过目。”
说罢,叶行事双手托举一本奏折,躬身高举过头,恭敬呈与身前。
那名内官上前轻轻接过奏折,也是双手托举着拿到了女皇面前。
女皇接过奏折,展开看去,目光扫过,发出了轻哼的鼻音,脸色越发严肃起来。叶行事立在原地,不敢作声,只待女皇陛下查阅完毕。
看完奏折,女皇凝神半晌,问道:“朕知道了,指挥使大人是如何安排此次会面的?”
“回禀陛下,指挥使大人说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请陛下不必太过在意。陛下可先针对着理出个章程,指挥使大人且按陛下的意思,先与对方接谈,待谈出些眉目,再请陛下出面定夺。”
叶行事把淮王的安排如实禀告给女皇。
“你先在殿外候着,待朕写好章程交与你,你再呈给指挥使大人。”女皇思索须臾,吩咐叶行事道。
“是——陛下。”
“怎么?还有何事?”见叶行事没有退下意思,女皇挑眉望向低头躬身的叶行事。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禀告。”
“说——”
“启禀陛下,东岛国使臣已对罪状供认不讳签字画押,同谋梁国护军统领现已抓获,该如何处置,请陛下定夺?”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等候吧。朕书好后你再一并带与指挥使。”
“是,陛下,微臣告退。”叶行事躬身施礼,后退着出了偏殿。
那些东岛国人,主犯绝不可恕,我景国的威严不可轻辱。使团中其他的人......便让东岛国国主遣人来谈,不付出些代价,休想离开景国。而那个家伙......女皇心中盘算,眼中隐有厉色显现。
内官有节奏地在一旁研磨。女皇提起笔来,斟酌词句,开始书写谈判章程。
“陛下,梁国正使陈大人请求觐见陛下。”执殿禁军此时又来禀报。
“告诉他:朕身子乏了,正在休息。让他按章程到礼部安排觐见。”
女皇仍伏案书写,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显然心中早有定数。先拖着,让那家伙在里面多待两日,看他还如何作妖?
“......陛,陛下,陈大人手上所持正是主客司的帖子。是,是否觐见?”执殿禁军继续禀告道,面色多少有些为难。
梁国正使陈大人昨日一早就去了礼部按章程报备,今天刚好排上了。
对方明摆着这是有备而来。女皇玉手紧握,指节发白,心里狠道:老,狐,狸!礼部那群废物,不早拟个名单提前告知朕。你们......回头一个一个来领罪。
见殿内一时没有回应,气氛肉眼可见冰冷起来,那名执殿禁军怯怯地偷瞄一眼,见着内官正在给他打着眼风,执殿禁军挤了挤眼,没搞清楚眼色的含义,脑中一片空白,赶紧低下头去,脑门子上已蒙出一层细汗。陛下今日似乎心情极为糟糕,最好少说话别触了霉头。
“告诉陈大人,朕正休息,让他在外面候着吧。”女皇长出一口气,揉了揉酸胀的眉间,命道。
“是,陛下。”那执殿禁军慌不迭地接令退出了大殿。
“陛下日夜操劳,要保重龙体。”内官见女皇面露疲色,小心地探声询问:
“要不让尚膳监送来些您最爱吃的糕点?”
“不用。你去传旨入内侍省,让左相和户部沈尚书立刻进宫见驾。”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传旨。”内官跪地接旨,起身欲要出偏殿。
“等等......”眼见内官就要退出,女皇出声唤住内官。
“陛下......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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