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虽然庆典还在继续,可人们大都返回家中,准备休息了。只有城里闹市街角的一些年轻人三五相约着继续推杯换盏。
“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一阵接着一阵急急地传来。
“谁啊?都睡下了,明日再来吧!”
小院内传出有些慵懒的声音,显然此家主人对于夜间有人打搅,显得极不高兴。
“是我——老刘,街长,有事找你,开门呐。”门外传来一个汉子低沉的叫门声。
“刘街长?这大半夜的......啥事啊?明儿再说不行吗?”
听喊门的是街长,主人家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你家门前全是垃圾。赶紧的,开门打扫!若等明日,天一亮我可就要罚银子喽。”
刘街长的呵斥再度传入小院,带着不容推辞的语调。
“来了——这就来,等下啊,容我找找扫帚。”
随着小院内的门吱嘎一声打开,有脚步声窸窸窣窣地靠近,接着就听着下门闩的声响,院门缓缓打开了。
一个打着灯笼的年轻男子从院门后探出身子往外张望。
“怎么是你?你家李掌柜呢?”
“......”年轻人提举灯笼于眼前,照了照来人,看清门外这人确实是这条街的街长后,缓声道,“这不今晚我帮忙替他看房子吗?我家掌柜的不在,垃圾就我来......”
年轻人话没说完,一股巨力就把院门推开了,连带年轻人手中的灯笼一并被打落在地上。
接着,一队身着红衣的人,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挤进院内。那年轻人还未回过神来,就被一个红衣人按倒在地,正欲发声的当口,嘴也被堵住了。院子里唯独留下正在地上燃烧的灯笼,昏光拉扯着七八个手持利刃的红衣人的怪影,歪歪斜斜地冲进了堂屋和耳房里。
随后,耳房里传出了打斗声,以及低沉的哀嚎声。
然而堂屋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头儿,堂内没人!!李掌柜跑了。”一个红衣人匆忙冲出堂屋,对着站在小院中央的红衣人禀报道。
“老狐狸,够警觉。哼!老小子跑不了的,这半条街都被咱们人给围喽。给我搜!搜得彻底点儿,一张纸片都不要放过。”
那领头红衣人喉结上下滚动冷笑两声,旋即下令彻底搜查整个小院。
“是——头儿。”手下们齐声回应。
于是寂静的院子各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翻箱倒柜瓷器破碎声。
“头儿,人抓到了。”
一名红衣人从院外跑了进来,一进院内便高声喊道:“李掌柜适才欲从后院翻墙而出,被咱们在后墙蹲守的弟兄当场给抓个正着。”
“好——,把人押过来。”红衣头领说着兴奋地走出院子,迎面见着几个人押解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那个被几人按着,一路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根本无法挣脱几个壮汉的钳制。
红衣头领从旁边一人手里接过灯笼,置于那人面前晃了晃。
“呦——?这不是李掌柜吗。大晚上的,您老爬墙锻炼身体呐,您这闹的哪出啊?”
红衣头领边说边仔细打量眼前之人:那人脸上虽有些许红肿,鼻孔还在汩汩流血,但样貌还是可以认出来的,正是他们今晚要找的人。
“尔等何人,凭什么抓我?皇城脚下还有没有王法?我要去告你们!”
李掌柜大张着嘴,喊出的字句似从漏勺抖出来的水,仔细瞧着那唇齿间满是血沫,好像门牙还缺了一颗。
“你他娘的干了什么,心里没点逼数吗?还敢嘴硬,待会子好好炮制你一番,看你还嘴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