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公——”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胡公公跪地等待着女皇下达命令。
今晚最得意的怕就是这位胡公公,他俨然成为皇帝陛下眼前的红人。
“遣人小心护送方卿回客馆,唤太医院好生调个药方,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遵命,陛下。”
“方卿啊,务必保重身子。”女皇最后瞥了眼秦牧玄,优雅地端起桌上酒杯,转而望向石阶下方。
“谢陛下关心,外臣告退。”
秦牧玄知趣地抱拳告辞,跟随胡公公下了石阶。
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女皇转向一旁的蔡公公。蔡公公会意,一步上前,凑近女皇低声道:
“陛下,此子万万不可放回北边。”
“哦,今晚就是他捣的鬼吗?”
蔡公公贴耳小声给女皇说了些什么。
眼见着女皇脸上也露出震惊的神色,“真的?蔡公,你确定?”
虽然对蔡公公绝对的信任,但女皇还是没忍住要亲自确认一下,因为刚听到的消息实在太震撼了。
“回陛下,老奴绝对没看错,这个方清然只要有名师指导,其后必然是武帝之资。并且其下限为武帝,上限则不可估量。这等人若是我景国之才,那在其未崛起前,老奴建议......必杀之——”
蔡公公向女皇提议,最后露出赤裸裸的杀机。
女皇神情凝重,看向石阶下热闹的宴会场面,眼神逐渐延伸,直至被焰火照耀的绚烂夜空。而在远处夜空下,正有一幕精彩的大戏在上演着。
相较今晚热闹的金陵城,东南角某处区域此刻却显得异常宁静。
然而这片区域,也只是少了欢乐的人群,喧嚣的夜市,却不失城里主街的繁忙景象。一队队身着红衣,或黑衣的人来来往往在其间穿梭,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城卫军打那儿出去,消失在通往城区各处的街巷里,同时还有一队队人马押解着形形色色的人往来其间。
在那处最为神秘的大院里,淮王墨怀安端坐于执房里,手拿一张硕大的满是字迹的纸张,纸张微抖,其后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燃起怒火,显得格外可怖。
“废物......一群废物,事到如今还找不到源头?你们几人的脑袋,是不是不想要啦!这事儿一旦闹大,别说是你们,就连本官也吃不了兜着走。”
只几下,手里的大纸就被淮王撕得细碎,对着眼前站成一排的手下怒骂。
面对撒了一地的纸屑和暴怒的指挥使,几人低着脑袋私下里觑了觑。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官员嘴角抽了抽,一脸无奈地向前跨出一步,抱拳对淮王说道:
“大人,我等都已经竭尽所能,尽力追查.....只要是与这些东西沾边的人统统抓了起来。即便如此......您看这诏狱都快装不下了,只能说明那帮人太过狡猾。他们自始至终不曾露面,只给些银两打发些乞丐混混们替他们到处张贴这些东西。即便是抓住这些乞丐混混,也是一问三不知,个个痛哭流涕,声称若要知道张贴的内容,给再多的钱,就是打死他们也不敢干啊......那些贼人有组织有计划,专挑这些不识字的穷鬼下手,事后一点首尾都不留。”
那人说完,偷眼窥视立在桌后指挥使大人。
“大人,属下们这就去加大抓捕力度,定然会找到那些人的蛛丝马迹。大人,务必再给属下们一个机会。”
一众属下齐齐跪地,向淮王请命。
淮王一直未出声,这些官员也不敢起来,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等待淮王接下来的指示。
“......”静默稍许,淮王轻叹一声,对一众属下下令道,
“都去做事吧,不必加大抓捕力度,让探子们盯紧点便是。发现可疑人等继续抓捕......记住,万不得已。不可惊扰庆祝的百姓,若再引发骚乱,本官可保不住你们。”
这些官员如蒙大赦,纷纷起身,对着淮王施礼后匆匆离开执房。
众人走后,淮王瞟了眼洒落一地的红色纸张碎片,不由得感叹道:“高明!真是一步简单又有效的妙招,你是赌定我们不敢大肆抓捕吧.........好,本王真不敢,此局你赢了。”
“不过......如今你把本王逼到这份上,本王也就豁出去了。”
淮王眼神逐渐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