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院落里,秋风徐徐,落叶满地,一个小道童拿着扫帚慢慢地打扫着。院内安静自然,只闻沙沙的扫帚蹭地的声响。
大殿的木柱与神像上彩漆斑驳,地上的青石板已被磨得油光水滑,大殿里随处可见岁月消磨的痕迹,虽是古旧,却也纤尘不染甚是明净。
正阳真人盘腿坐于正殿供案前方,闭目冥想。殿内静谧,与他相对而坐的是一名白衣女子。
“心静则明,水止乃能照物;品超斯远,云飞而不碍空。要时刻保持心静如水。武道同样如此,心浮气躁可难成大器。丫头,掌门师兄应该教过你这个道理吧。”
察觉到对坐的女子长时间没有入定修炼,正阳真人轻声训诫道。
“杨师叔,整日里被那么多人盯着,又闷在这观里,实在是......难以静心。”
白衣女子睁开眼眸,目光越过远处层层叠叠的飞檐。
“为了宗门任务,也为了此刻身处险境的——你的徐师弟,你就该忍耐。被人盯着又如何?随他们便是。盯久了,得不到想要的,自然便会离去。”
正阳真人面上无喜无悲,一字一顿地宽慰白衣女子。
“话是如此。可徐师弟到底在搞什么?神秘兮兮的。”白衣女子嘟着小嘴,面有愠色,喃喃道,“若不是他递出消息让我莫要轻举妄动,真想出去把外面的苍蝇统统轰走!”
“这不还因着你——若不是你急于接近你师弟,何至于会暴露?被人满城地追杀不说,还连累你师弟被派来这里盯梢。这分明就是考验吗,你若再不安分些,事情会变得更糟。好好静心反省吧!!”
“师叔——,这不能都怪我,要怪,也只怪我当晚的运气不济 。哪里知道一上来就遇着个王爷呢!还有,他身边的那个老家伙着实厉害的紧。”
“嗯~~没想到无相宗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跟景国王爷沆瀣一气,好歹也是梁国宗门。”
正阳真人说到这儿,脸上也难掩怒色,道:“只晓得他们无相宗争名好斗,可没想到还勾结外敌,着实就有些可恨了。”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吃里扒外之徒。就是因为那无相宗的老家伙,才导致今早道观外出现那么多鬼鬼祟祟的探子。
“——还有啊丫头,你也莫找借口。此事,于情于理都需得好好给你那个秦师弟赔个不是。”
正阳真人板起面孔,正色道,“你这般不计后果的做法,的确有些不大地道。想想看,若不是你秦师弟特殊的使团身份,昨晚不就麻烦了吗?”
想起眼前这疯丫头描述昨晚的经过,正阳真人就有些责怪地看了眼白衣女子。
“那纯属权宜之计,不然,就很难摆脱那个老家伙的追击。”白衣女子辩驳道,“师叔啊,您放心。秦师弟他厉害着呢,我信他能应付得来。再说了,事实不也证明如此吗?”
白衣女子说得理直气壮,似乎最终的结果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正阳真人眯起眼眸,瞟了眼院子角落的一棵大槐树,缓声道:“听了这么久,也该出来见见了吧。”
说罢,他随手抽出签筒里的一支竹签,就朝那棵槐树丢了过去。
下一刻,一只手从大槐树后面伸了出来,细长无节的两指轻松夹住了飞来的竹签。
“上上签!!不错啊,这位师叔应该怎样称呼?”
那人缓步从大槐树后跨出,看了看手中的签,又看了看大殿里端坐的正阳真人。
“师弟!!你......何时来的?又怎会找到这里?”
看清来人样貌,白衣女子面露惊愕,怯生生地小声问道。
“萧师姐,正如师叔所说的,你该给我道个歉吧,昨晚师弟我可被你害惨了!”
来人满面春风地迎着白衣女子的惊讶的目光走进大殿,恭恭敬敬向着蒲团上的正阳真人施了一缉道家礼。
“秦牧玄,拜见师叔。”
“不错,不错!你就是......”正阳真人上上下下打量了秦牧玄一番。
“丫头带给我的掌门书信中提到过的——文师弟的爱徒吧。掌门师兄在信中可是狠夸了你一番呐。嗯——单就卖相绝对是一等一的。”正阳真人边说边颔首道,“......说你的天资‘前无古人,天下无双’。嗯~~气质内敛,藏锋于内,气势也是绝佳。至于‘天下无双’是否夸大其词了......那还得看看实力如何。”
正阳真人目光如炬,眼中金光闪闪,一边看着秦牧玄一边对他做出了评价。
“师叔过奖了。实力上我还差得远,还需要好好磨练。”秦牧玄谦虚地回应道。
这可不是装出的谦虚,而是发自内心的谦虚。关于瓶颈的问题秦牧玄还要请教,所以低调为妙。
“师叔,骨师叔的那个得意弟子可以佐证,秦师弟几招便可轻松击败他。”萧羽墨在一旁插话道。
“哦?你说的是魏小子?他也算得上是难得的天才了。难道说......秦师侄已经踏入武尊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