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来打我呀,你爷爷就在这儿,孙子们,别走呀.......”
随州城城头上,一众贱皮子依旧拿着大喇叭在对着城外歇斯底里地大喊着。
城里百姓不能出门,只得窝在家里。老人们蹲在院子里,手里捧着个大老碗,盛上满满一碗的面,剥上几瓣蒜,一面听着城上变着花样的大骂,一面吸溜着碗里的面,似乎只有如此才可为这碗里见不到多少油星的面增添美味。
孩子们也站在院子里。城上传来一句,他们就跟着学一句。有时碰到城头骂的实在是少儿不宜时,就会引来家里大人的一阵打骂,被揪着耳朵拖回屋里。
城里老百姓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开心过,自从这股犹如神兵天降的梁军到来后,着实给城里的百姓们带来了不少的欢乐。扬眉吐气一把的老百姓亲切的称这支军队作“天军”。
当然,也有被这气氛惊扰得心烦意乱之人。
城中一处院子里。
“他娘的,嚎什么丧的,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妈的,天杀的,当兵的就了不起啊。”
一个黑汉子躺在床上,用被子死死捂住脑袋。
屋外传来的叫骂声其实不算大,但这个汉子就是反过来转过去地无法入睡。
他就是春风楼的打手头子,诨号“镇南门”的赵七,也就是那日春风楼下的花衣服。
这家伙昨天加了一晚上的班,做娱乐行业的嘛,晚上上班白天休息很合理啊。
看了半夜的场子,又耍了半夜的钱,赵七爷着实是有些乏了。天蒙蒙亮时回到他的狗窝里倒头就睡。
这个大院子在南门附近一条僻静的小街上,往日里老百姓连这个院子的门口都不敢经过,这个院子里住的都是随州城里有名有号的地痞无赖。他们以赵七为首组建了叫做镇南帮的黑社会组织,平日里绑架勒索,收保护费,踹寡妇门,挖绝户坟,这样的坏事可是没少干。
院子门外站着两个抱着膀子的汉子,两人也是耍了一夜,现在正打着哈欠倚在门口打着瞌睡。
这些人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一点子警惕心都没有,他们竟无一人发现——附近一个行人都没了踪迹,虽平时经过此处的人确实很少,但这会儿附近也太实在太过安静,就连狗吠声也消失了。
“屋里大概有二十多号人,都是镇南帮的,早上看到赵七进院子了,到现在没见出来过,应该在里面睡觉呐。”
一个衣着普通的矮小猥琐男殷勤地给旁边的人汇报着。
“很好,这是爷赏你的,滚远点,一会儿别妨碍老子干活。”那人丢下几颗大子儿给那个猥琐男。
“谢爷赏赐!”随着那人像撵苍蝇般的挥手,猥琐男谄笑着,慢慢退入一旁的小巷子里。
“林校尉,目标确认就在那个院子里了,苏千户让小的跟着大人辨认目标。”
那人对着旁边一个蒙着面的人,抱拳一礼。
“好的,你跟着我就行。”
“传令下去,准备行动。”林富贵小声给后面一人说道。
命令一个接一个的传递了下去,小小的巷子里竟然站了一长排的人。
这些人有的抽出了短刀,有的拿出了盾牌,后面的甚至拿出了弩机在上弦。
那个苏千户派来的人,望了眼这帮武装到牙齿,杀气腾腾的人,不自觉地吞咽下口水,喉结频繁地滚动着。
林富贵从墙角扫了眼院门口站的二人,后面苏千户派来的人摇了摇头。
“没有赵七,那家伙人高马大,而且肤色很黑,一脸短须不难辨认。”
林富贵叫人把赵七特征传给后面的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