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算看在母妃与小妹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吧！儿臣……儿臣什么也不争了，什么也不要了，呜呜呜……”

听老五到这关头还要不断攀扯自己的母妃与妹妹，楚天耀算是彻底对他失望了，“到这关口，你还要把自己的母妃与妹妹攀扯出来，你楚佑泽心里还有半点人性吗？！”

这一声怒喝呛得五皇子僵愣不已，片刻后，他如同魔怔般瞪大眼珠，歇斯底里道：“我为何不能谈母妃与小妹？！儿臣是母妃的亲生骨肉，更是小妹的同胞兄长，她们若是知道儿臣就这样被父皇给贬为废人，会不悲伤心痛吗？！沪州金满楼之事儿臣确实有过，但……但若不是父皇处事不公，儿臣又怎至于费心结交朝官为己身加码？”

楚天耀怒目圆睁，难以置信道：“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开办金满楼的主要罪过在朕？！”

五皇子面露慌色，忙解释道：“儿臣并非此意，可……”

“你不用再说了！”楚天耀摆手打断他，面容冷峻道：“倘朕问你，废除你六弟宗籍可以保全你自个的宗籍，你楚佑泽，是否愿意？”

五皇子听到这话不自觉地舔舐起干燥的嘴唇来，眼珠子不停转动起来，他深吸口气，晃晃荡荡地爬到满脸茫然无措的六皇子身旁，急声劝说道：“六弟……父皇……父皇方才的话……你……你也听到了吧？”

闻言，六皇子楚佑擎猛然抬头，看向眼前这位亲哥哥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色，“五哥……你……你什么意思？”

五皇子涨红了脸，极其无耻地恳求道：“父皇也说了，只要……只要你愿废除宗籍，他……他老人家就能够保全哥哥我的宗籍身份，你……你放心，有……”

还不等他把这无耻之言说完，楚天耀便气地浑身发抖，一脚直接将其踹翻在地，怒不可遏道：“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畜生！”

狼狈的五皇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后，又跌跌撞撞地爬到父皇身前，态度卑微地请求道：“父皇……我真的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

楚天耀仰头长叹一声，甚至都不愿再看自己这个五儿子一眼了。

“你，是不是还挺羡慕老八的？”

五皇子听到这话怅然无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才好。

“似你这等人，紧要关头时，任何人都可如敝履般舍弃，你说，就你这等贪生怕死，胸无韬略，只专擅阴诡伎俩的无耻之尤，怎堪大事？！”

长叹口气后，楚天耀低头怒斥道：“创金满楼祸害黎民百姓，鱼肉妇孺弱者，勾结满腹男盗女娼的无耻小人化为自身拥趸，暗中尽行卑劣手段，行不可示人的无耻手段，真到你成事那天，这大宣江山也该被你毁地差不多了！楚佑泽，我知你心中不服你大哥 ，可你看看你自己，身上有哪一点比得上你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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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迹败露后，灭人口实之事都做不明白，等到祸临己身，却想着攀扯至亲出面求情保全己身，这一点，你连老二都不如！”

楚天耀双目猩红，伸手狠掐住五皇子的脖领，瞋目切齿道：“老二惹出祸来起码知道该怎么平息事端，你呢，连擦屁股都擦不干净！就这，你还想着去跟老大争！你自己也不想想，老大这么些年，从始至终可有拿正眼看过你一回吗？！”

这一吼，直让五皇子心态崩溃，他面红耳赤地欲要辩驳：“我……我……”

“你什么你！”

楚天耀一把推倒他，毫不留情地讽刺道：“这些年来，老大防着老三，也紧盯着老二与老四的动作，可唯独对你这老五少有提防，这还不能说明事吗？！从始至终，老大就没把你当回事！你自己看看你身边，除了个被蠢妇养废了的老八，还有个整日吸烟成瘾的废物老六，你这些个兄弟，哪个瞧得上你啊？！”

“就连你开办金满楼后，拼命拉下水的沙东行，人只把堂弟支出去跟你对接，你看看你，从头到脚，从始至终，有被人拿正眼瞧过吗？！”

“你以为朕当初杀了你舅舅，绝了你的歪念，是单纯的在偏袒太子而已吗？！朕那是在救你，在保全你的性命！可你这蠢货却没当回事，还一个劲地在暗地里折腾风雨，如今……如今朕这个当爹的，也不能再保全你了！你知道了吗？！”

楚天耀这一番怒声痛斥顿让五皇子如梦初醒，他嘴唇泛白，格外畏惧地低下头，颤声低问道：“父皇……我……”

楚天耀双目含泪，弯下腰不再去看他，而是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朝一旁的傅少卿吩咐道：“去……给……给他上酒……”

傅少卿神色沉重地点点头，不一会儿，便端呈着一杯鸩酒走到了五皇子身前。

看着眼前那黑得发绿的鸩酒，五皇子双眸睁大，极为恐惧地退后数步，抬头朝楚天耀的背影接连猛磕数下响头，似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嘶声求饶道：“父皇！！我……我错了！您……您饶我……”

楚天耀双眸含泪，高声喝道：“喂他喝酒！！”

听到这话，傅少卿不再犹豫，一把掐住五皇子的腮帮，抄起酒杯便往五皇子嘴中喂去……

“啊……不！不！……”

被强灌下酒的五皇子发出绝望而又恐惧地厉声长吟，将手指猛地扣入嘴中，如同发狂的野兽般开始拼了命地抓扣起嗓眼，动作也愈发粗暴，不一会儿，嗓子眼便被他自身扣抓出鲜红血渍流淌而出……

“唔……不……”

不知是他过于慌张恐惧的缘故，还是鸩酒毒性已然发作，五皇子的双眼渐渐涣散，他好似脱力般躺倒在地，抽搐的双手仍旧凭借着本能想要扣动嗓子眼……

不知过了多久，又好似只是刹那之间，五皇子便不再发出动静，耳鼻往外窜血的蜷缩着身子，躺倒在地面之上，再未能发出半点动静了……

五皇子是彻底消停了，可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哥哥就这样咽气的六皇子楚佑擎却是彻底吓破了胆，发出如同杀猪般痛苦地哀嚎声：“啊！！”

“父皇！”

肝胆俱裂的六皇子格外畏惧地抬头看了眼父皇的背影，拼了命地求饶道：“儿臣知错了……呜呜呜……父皇不要……不要杀我……”

听到儿子这吓破胆的卑微求饶声，楚天耀只觉胸闷心堵，眼泪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去……把六皇子送出回他府上去……”

一听父皇要将自己送出殿，六皇子如临大赦般拼了命地磕头谢恩：“儿臣谢过父皇！儿臣谢过父皇！”

……

“你说什么？！”

王府之内，三皇子如同触电般站起身来，一把拽住来报人的胳膊，声带颤音道：“老……老五……死了？”

“是！”

来人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道：“陛下……亲赐……亲赐给五皇子鸩酒……这事……这事皇上也没打算往外瞒……现如今，这事……这事早就传开了……外界更有传闻，皇上如此果断地处置五皇子，正……正说明陛下命不久矣，这是……是在提前为太子继位扫除障碍！”

三皇子楚佑阳听到这话长吸了口气，他捂住脸，难以置信地呢喃道：“老五……老五竟然真的死了……看来……看来这回儿，父皇……父皇是真的急眼了。”

纠结好半晌后，三皇子咬牙道：“突然毒杀老五，还真有可能像外界说的那样，父皇……父皇是在给老大扫清障碍，但……”

来报之人轻声建议道：“既然殿下对现下时局心存疑虑，何不……何不将趁此时将安在东宫的暗子用上呢？”

闻听此言，三皇子眼中发亮，“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由他去从老大口中套出父皇的真实病情最为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