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缅国兵败,拜丁尔受降那一刻,其实他的命运就已经不能由他自己决定了。甚至卫学海可以断言,这拜丁尔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有些事可以做,但不可以说!
在面上越是厚待他,就越是不能留他。
这事满朝诸公心里就跟明镜似得,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个时候应该当哑巴与聋人。
“那拜丁尔虽不敢跟我明说封地的事,但也跟我旁敲侧击过好几回了,这事我本想着就近上呈圣听,但这个时候明显不合适。”
“最让我头疼的是,这拜丁尔前不久又出事了。”
揉了揉发酸的额头,卫学海呲着牙抱怨道:“我估摸着也是因为这事,他才急着嚷着要封地吧……”
楚馨瑶一愣,下意识地追问道:“什么事?”
“自他被大军带入京后,皇上一直将他安置在云县军营附近暂居,但你也知道,驻守在云县军营的军队可是闫瑞麾下的虎啸军,那帮子人可是将缅人恨到骨子里去了的,边上就住着拜丁尔这么一个曾经缅国的国君,那这群杀人跟喝水一样的丘八们能绕过他吗?”
闻言,楚馨瑶勃然色变,虎啸军上一任主帅乃是在中缅边境战死的闫XX,整支虎啸军可是与缅人有着切肤之恨的,正如卫学海所言,边上就住着拜丁尔这么一个缅人头头,那这帮将卒能善待他才怪了。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自个的皇兄是不是故意如此安排,怕是要特意恶心拜丁尔吧……
无奈地耸了耸肩,卫学海叹气道:“就前两天,虎啸军的几个副将在醉酒之后甚至出言调戏起缅南王的妃子,若不是缅南王奋力挣扎,只怕他们都要对人上手了,这事算是彻底把那位缅南王拜丁尔给惹急眼了,这两天便一直跟我嚷嚷着要个公道,时不时还提及朝廷承诺他封地的事……”
“什么?”
楚馨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他闫瑞怎么带的兵?怎么说人家拜丁尔现在也是朝廷授封的缅南王,他手底下的将领竟敢对人家的妃子动手动脚,这……这成何体统?!”
“这事我也告诉闫瑞了,他事后也处置了那两名醉酒闹事的副将,只是我看闫瑞对这事也是有些无所谓的态度,我也劝过他了,你猜他跟我说啥了?”
“说啥了?”
“他说,他自个老爹死在缅人手里,他没有冒死将拜丁尔全家杀绝就足够大度了!”卫学海揉搓着脸叹气道,“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样?”
“没办法,只能先委屈委屈这位缅南王了,我将他满府上下迁至云县境内了,这一下跟虎啸军那帮人也见不着面了,总能抵上一阵子吧?”
“但他封地的事一直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头,我呀,这两天一直就琢磨着这事呢,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跟皇上提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