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安慰后,廖志严秉持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继续说道:“若夫人不放心,我大可将此事以书信告知李大爷,老夫大可当一回儿夫人的证人。”
“真的吗?”
王寡妇黯淡的眼神突然多了一抹光彩,紧跟着又给廖志严磕了个响头,“老大人菩萨心肠,今日之恩,贱妾一辈子也不敢忘!”
见她卑微如此,廖志严不由得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天子脚下,尚有如此不平之事,普天之下又该有多少受气受欺的百姓?
……
看着廖志严与那王寡妇相继告别,整件事也落下了帷幕。
常欢酒肆内,坐在楚天耀对面的上官莲有些失神地自语道,“这世道……真是黑的没边了!”
低头饮酒的楚天耀平静地眨了眨眼,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见他始终不发一语,上官莲蹙起眉头不满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嗯?”楚天耀微微一愣,轻笑道,“我能有什么好说的?”
“你治下的百姓遭遇如此不公,你这位当皇帝的就不觉着难受吗?”
“虽不好受,但我也知人力有时穷的道理,即使我贵为天子,也不可能平尽天下一切不平之事,倘若今日张三丢狗,明日李四受贿,这一切都怪罪到所谓天子头上的话,那这几千年来就没有一个合格的贤君圣主。”
“身为天子帝皇,我只能做出影响国家宏观层面的决策而已,换言之,许多事我即使是身为天子也不能做到的,好比你看到的这位欺辱弱小的李长吉,纵使我今日出面将他绳之以法,焉知日后会不会出现张长吉刘长吉?贪污腐败,恃强凌弱自古有之,非人力所能绝尽。纵使我是皇帝,许多事也只能尽力而为。”
将心中想法说出后,楚天耀有些无奈地捏了捏鼻,眯眼沉声道:“这就好比你永远不知道罪犯什么时候犯罪,纵使你手上有刀,也不可能在罪犯犯罪之前就将其扼杀在摇篮之内吧?恶事曝露在光日之下,官府才可能有所作为,正如今日我亲眼见到了李长吉的跋扈行径,才有可能去惩治他亦或包庇他的叔父。这种时候与其难过感叹,付出行动才更实际吧。”
说着,他朝坐在后桌与启翔饮酒同桌的傅少卿招了招手,“让人将李明义叫来,就说朕今日出宫微服私访,正在顺鹊桥上游玩,让他来陪朕伴游。”
“喏!”
绷着脸的傅少卿连忙点头,随即便指挥着几名乔装过得禁卫去报信。
他这一举动成功让一旁沉思着的上官莲产生起了好奇心,抬起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那李长吉的叔父?”
“处置?”楚天耀歪嘴一笑,将喝干了的酒杯缓缓放回桌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处置他李明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