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笑之后,他像是认命般靠在墙边垂头丧气道:“既是必死之局,你我只能认命罢了。”他转过头看了眼洞内歇息的兵卒,心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愧疚感,“只是苦了我宣军好汉了,我楚天照只能下辈子在偿还他们了……”
相较于已经失去斗志,满心绝望的永王,闫瑞眼中却闪露出前所未有的疯狂之色,他扭过头凝视着永王,神色格外认真的说道:“属下告诉殿下我等所处的危难局面,可不是让殿下放弃斗志,听天由命的!”
“既是必死之局,那何不死的硬气一些?”
闻言,永王猛地抬起头,“此言何意?”
“待齐耀忠带熬制好的汤药回来后,让受寒的兄弟们暖暖身子,全队休整一日后就出发!即是十死无生的局面,那就让我大宣儿郎死的壮怀激烈一些!他们是兵,你我是将,应当死在与敌交战的战场上,而不是窝窝囊囊的死在这无人问津的破山洞里!”
闫瑞目露凶光,整张脸都显露出让人感到心悸的疯狂之色,“要死,也要拉上那帮狗娘养的缅狗陪葬!”
永王身躯一颤,久久未能回话。
“从最开始闫某就不赞成殿下带兵回还的决策,现下殿下应该明白了吧?咱们粮饷已断,物资短缺,原路返回无异于自寻死路,都不用敌军来扰,我们这一大帮人就会活生生的饿死在路上!”
说到激动处,闫瑞抽出腰间的佩刀,杀气凛然道:“若要在这必死之局中博得一丝生机,惟有以战养战!粮,缅狗身上有,物资,缅狗也不缺!既已是必死的局面,连死都不怕了,何不与缅狗拼上一拼?”
闫瑞一番激昂的话语重新让永王燃起了心中的斗志,一股直冲天灵盖的热血在他心中燃烧沸腾起来,眼中忽而射出一道寒芒,“此言有理,既已是必死之局,死在与敌作战的战场上,总比窝窝囊囊的死在这阴暗潮湿的山洞里要强!”
见永王下定了决心,闫瑞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殿下有此觉悟便好,待修整一日后,咱们就正式出发吧!”
永王郑重地点了点头,又道:“既决定要对缅贼动手,事先还是要清点下军资。”
“先我军一千八百人,弓箭手仅存三百之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余下这三百弓兵尽配有长弓,箭矢之数更有上千。另有骑兵八百,唯剩三百匹战马,步兵则有五百人,斧钺轻盾皆配,余下九十余名火枪手每人各有十余斤火药。”
听闫瑞将小队各项情况一一说明,永王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与闫瑞那有些疯狂的眼神碰撞到一起时,永王这才恍然大悟,闫瑞这个好战疯子只怕在昨晚上就决定要与缅兵殊死一搏了吧?这才会对目前小队的情况如此熟悉。
永王瞥了他一眼,摇头道:“你这家伙,真是个好战的疯子!”
闫瑞倒也不恼,只是朝他会心一笑道:“殿下与我半斤八两。”
“呵……”
永王歪嘴一笑,取下自己腰间的佩刀,双眸绽放出一道凶戾的寒芒,“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本王从不是什么信男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