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娘对于那些男子的立场是一点儿也不惊讶的,时下妇人生产可都是不容男子在旁的。
这其一是因着妇人生产之时,产道开放,屋内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感染的风险,不允男子在旁是有这个考虑在的;
其二就是,时下相信女子属阴,男子属阳,女子胞宫内流出的血色液体特别阴,于男子不利,是大不吉;
这一点想想挺搞笑的。
因为葵水从来都不来的女娘,代表没有卵子排出,是无法受孕的,自然无法孕育孩子。
如此来讲可不是矛盾的很?
明明有葵水的女娘是真正的造物主,可世人却认为这葵水于人不利。
这其三的原因自然就是因着男子在旁他也没甚用处啊,更是因为妇人生产之时,常有屎尿齐出的丑态,为防男子在见了妇人这般样子后,转而之后对妇人再也无法提起男女之情来的。
这着实是让人觉得更加可笑了的。
要知道,在长安城西市之中,有人开的斗鸡、斗狗的摊子的激烈程度,可都是场场要见血的。
更别说,地下暗处的搏斗场里头,拳拳到肉的两人搏杀甚至是勇士手无寸铁的同野狼搏斗死于狼口的事儿都是有不少人花钱去看的呢。
那些激烈、残酷的搏斗不都是血呼啦差充满血腥气的么?
男子能看那些,却是看不得妇人生孩子?
这不可笑么?
不过,今日高台上的主角是一只猪,一只怀了数只崽子的肥壮母猪。
留下来的人一个个的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台上那头哼哧哼哧叫着的母猪,李三娘在高台上当着众人的面,于宋茯苓的帮助之下开始换一整套的手术衣。
台下的太平公主瞧着这一幕实在是有些不解,不过对于她这般尊贵的额身份,太医署这边也早就安排了一个医女特特在旁为其解释李三娘的一步步。
“......此举可最大程度预防感染......”
而台下那些本就是医师的人,哪怕不是精通疡医一道的医师,也早就从昨日疡医科的展示之中了解到这一系列的举动都是因着无菌的概念,可尽最大可能得减少邪毒入体。
李三娘每做一步,陈雁芙就在旁高声解释一句。
“剖宫取子就是一层层的剖开孕妇的肚腹,找到胞宫,从中直接把胎儿取出的法子。
因此,若要施此术,必得提前喝下麻服散好来止痛,好来医师施术。”
宋茯苓适时从走上高台的侍者端着的托盘之中取出其中加了糖的麻服散倒进木笼之中母猪的食盆之中。
本来还烦躁不安,不断刨蹄子的母猪在鼻子抽动之间闻到了食堂之中加了蜜糖的麻服散的甜腻气味,不过几息之间,就抵挡不住本能,低头在食盆之中进食起来。
太平公主就这般好奇的看着一头猪在进食,不过一会子,趴下的母猪就呼噜噜的睡着了。
然后就见侍者上前打开了木笼,由六个强壮的侍者一起使力这才把硕大的母猪给抬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高台上。
“第一步,消毒。”
在陈雁芙话音刚落下,同样穿戴整齐的宋茯苓就上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