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你又是如何知晓的这般详细的?”
李大兄弯下腰伸手探了下李大嫂的烫脚水,“金吾卫里有一个姓苏的同僚,他与苏将军乃是还未出五服的亲戚,一起组队时听他说的。”
李大兄起身拿了擦脚巾过来,蹲身给李大嫂擦脚。
“大朗,你说,朝堂上那些郎官会不会也说三娘是个女娘,不准三娘去做医官?
若是他们说了,圣人会不会真的不让三娘做官了?把赐给三娘的官收回去?”
李大兄直接摇了头,“不会的!
圣人现下可不是刚登位那会儿了,那时候需要圣人需要对朝臣妥协来换稳。
若是他们敢说这话,怕是朱雀广场又要飞上几日的蚊蝇了。”
相对于李大嫂在担忧李三娘这官能不能保得住,可不可以踏踏实实的做下去,李二嫂这边却根本没想到这一点。
李二嫂刚用带着些温度的井水冲了脚,进了屋子后,李二嫂先去看了光着屁股只穿着肚兜兜的小五郎,他仰躺在他自己的小床上,已经熟睡过去了。
“睡着了?”
李二兄拿着一根长艾条从门口进来,他轻声儿的这般问李二嫂。
李二嫂怕吵醒小五郎,就只冲着李二兄点了点头。
李二兄拿着点燃的艾条绕着屋子来回走了三四圈儿,最后掰下一小段燃烧的艾条丢在了屋角。
吹灭了灯盏后,李二兄就这屋外的月光回到床榻边上,脱了衣衫躺下后,迷迷糊糊的要睡着的时候,李二嫂突兀的呢喃了一句:“女娘竟也是能做官的么?”
炎炎夏日里,哪怕是有不停的虫鸣声,如此寂静的深夜里,李二嫂这般小声的呢喃也还是被还未睡着的李二兄听见了。
闭着眼睛的李二兄抓过一旁的蒲扇,大力的扇着,给他自己还有身旁的李二嫂带来一丝丝凉风。
“这不明摆着的么?
三娘可不就是做官了。
再说了,咱自己在家说,这圣人都是个妇人呢,你怎会觉得女娘不能做官?”
李二兄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武帝大大是个妇人这事儿,让本就陷入牛角尖的李二嫂那是干脆的出不来了。
“啊,是啊,当今圣人也是个妇人啊,圣人是个妇人啊!
圣人是妇人!”
李二嫂嘴里嘟囔着这几句话,声音越来越大,李二兄这才被惊的睁开了眼,他抬手一把就捂住了李二嫂的嘴。
这一下子把李二嫂从迷惘之中惊了出来,李二兄低下头凑近李二嫂的耳边低语道:“噤声!隔墙有耳!”
李二兄看着李二嫂知晓轻重了,这才松开了捂嘴的手。
“你莫要多想了,你只要晓得三娘做官对咱家有益处就是了。”
听着李二兄这般说话,李二嫂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在那其中一种名为妄想的东西跟着一起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