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丹娘竟是喊出要和离的话,而且是要带着几个丫头一块儿走。
正当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孙母停下了与二郎媳妇的撕扯,转而看向抱着大丫的丹娘,带着不可置信的质问:“你要和离?
你敢和离?
你竟然敢跟我家大郎和离!”
然后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侮辱谩骂,丹娘紧紧抱着大丫低头想着何先生当时告知的法子,想着这话要如何说,才能真正的摆脱孙家。
“闭嘴!”
村长一声厉喝,让想要继续撒泼的孙母停了下来。
村长和几个村老,尤其是和五叔祖互相交换了眼神,不用言语,众人的态度就是不同意丹娘所说的和离带女走的提议。
毕竟,今儿个要是让丹娘一个外嫁进来的女娘成了事,那以后这村子里头的外来户岂不是都会有点儿想头了?
村长心头有些懊恼,觉得丹娘真是没事找事,刚祭奠完祖宗,就正要准备吃上一顿好的呢,丹娘就弄出这么个事儿来。
不过,村长自然是不会把自己的不耐烦表现出来,反而是带着小心和气的看着丹娘说:“丹娘,这居家过日子的哪里有没有争吵?
好了,你的委屈我们都知晓了,我相信以后你婆母必定不敢做出这般事儿来的!”
说着说着村长就站了起来,狠狠瞪了孙父孙母一眼后,又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说:“丹娘,你放心,在咱们孙家村不可能有卖儿女的事儿发生!
咱们都是良民,正儿八经过日子的好人家,哪里能做出此等事来。
好了,丹娘,快起来,带着大丫回去歇歇吧。”
丹娘低垂着头,心道:“果然同何先生说的一样,他们根本就不会同意和离的事儿。”
丹娘不用掐自己,只要一想到无法和离,以后还要继续带着大丫她们在孙家过苦日子,这泪就如雨水般哗哗的往下流。
丹娘这哭来的太快,又哭的这般急,让周围围观的本来是要看笑话的女娘们都有力几分感同身受,纷纷为丹娘说起了话。
“唉,也是可怜,那孙大郎一天到晚不着家,活计还不都是丹娘自己干的?”
“哎呀,你们不晓得,丹娘在家还吃不饱饭来。
天天干恁多的活计,就这竟还不给顿饱饭吃。”
“诶儿,你咋知道的?你看见了?”
妇人撇撇嘴,“我还用亲自去看,我家拴柱儿和他家二房生的富贵儿不是老在一起玩儿么?
是那富贵儿说的,说丹娘就是他们孙家的狗,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们自己家的崽子都这么说了,那还能有假?”
“哎哟老天爷啊,这是作孽啊,真是作孽。
这女娃娃再不好,不还是自己家的种,养大了就算嫁出去也好啊。
哪里能为了银钱给孩子卖去脏地儿去
这不是害了娃儿的一辈子么?
还不到八岁哩,真是作孽啊。”
村长的脸黑了下来,感觉自己作为村长的权威被挑衅了。
不过面子工程是这种虚伪的人最会做的事儿了,村长不过几息就有又变成了为民做主的那副包公在世的样子,刚想要开口,就被丹娘抢了先。
“非是我说假话,而是婆母她已是找过人牙子问过价钱了!
就等着把我支开,就要把大丫卖了去。”
然后脸上还带着没干的泪珠子的丹娘就把人牙子姓甚名谁,长个什么样子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