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李三娘他们本就是临时起意来忠烈祠这边的,就更不可能带着户籍贴出行了。
“那就算了,咱们往回走吧,要不西市也别去,咱们就回坊里逛逛就是了。”
而李三娘他们正想掉头就走的时候,忽然从忠烈祠那边就传来了嘹亮的声响。
“凡敢称兵者,皆斩!万胜!”
“想必是圣人带着兵士前去祭拜发出的动静。”
李二郎往忠烈祠里头看,对着李三娘他们这般说。
李二郎看着看着,就见兵士拦人那处竟是有了些波澜。
“是崔武家的吧?唉,这家子惨啊。”
“这位兄长,他家如何啊?怎的就惨了?”
“嗐,你是在长安内城里住的吧?”
“让兄长说着了,我住在东城安善坊,我家是卖饼的,这饼兄长拿去尝尝滋味如何?”
说着,这男子就把一张用油脂裹着的饼递了过去。
另一男子推脱了一番,才收了下去。
收了人家的饼,这男子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唉,崔家着实惨。
崔家是十里坡那边的大山村的,崔武他阿翁是太宗皇帝时候就跟着打仗的,后来战死了。
到了高宗的时候,高昌叛乱(今吐鲁番),崔武其父就上了战场,也是战死。
如此到了圣人这时候,前年,崔武跟着去打了突厥,也没回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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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有个兄弟,可这世事无常,那兄弟竟是得了一场风寒就那么去了。
如此,这一大家子,如今就只有崔武其子,一个还未成丁的小郎一人了。”
男子说着说着,心头也涌上了悲伤,起身往前头看了一眼,见那兵士行过礼,说过话,就把两个女眷和一个小郎放过去后,才坐下继续说:“不过朝廷说话算话,一人战死,必有抚恤,而且,崔武之子将来若是想,也能直接入军营去。
刚才过去的,就是崔武之母和媳妇,还有他家唯一的儿郎。”
唏嘘过后,这男子手掌一下子拍在了大腿上,声音洪亮的说:“现下又要打仗了,我就知道西域那边儿的人没安好心!
得亏咱们大唐兵强马壮,必得打的满地找牙!”
送饼的男子还没回应这话,周围跟着听话儿的人里一个粗狂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就应和了起来:“这位郎君说的对!
可不是得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让他们再不敢欺负咱们大唐一下,再不起兵戈,咱们黎民啊,才能过上好日子了!”
“说的好!
就该如此!
要不是这回招兵限制了岁数,我赵大必要跟着去杀他们个落花流水来!”
“赵大,你可得了吧,前两天我还看你被周家的狗追的在咱村里跑呢。”
本来还有些沉闷的气氛,被人这么一打问,倒是又变得和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