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丹娘还是想生的,但不是因着婆母和郎胥想要,而是若是大丫她们兄弟,将来出嫁了,没有娘家帮衬撑腰,如何是好?
一年前生下了五丫,孙家婆母和郎胥都心灰意冷了。
要不是丹娘能干,拼着命的干活,挣得钱大半都进了婆母的口袋里,怕不是早就要被孙家扫地出门了。
李三娘看着丹娘哭的隐忍又委屈,实在不知自己能说点儿说么,就递过去了自己的手帕来。
“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可去长寿坊的女娘帮扶会去看看,那里应是能给你一些法子来。”
脸上犹自带着泪痕的丹娘感激的接过利三年递来的手帕,李三娘把药方递过去后,就看着丹娘和婆子在药柜上拿了药出了门。
提着药包的丹娘走在路上,刚才一直跟在身边的婆子这时候才开口问:“丹娘,你真的要和离?
你和离了,大丫她们姊妹四个怎么办?”
婆子,也是往常一块儿跟着丹娘来长安城摆摊卖菜蔬的,是一个村子里住着的李阿婆。
“阿婆,大丫她们我自是要带走的。
这个女医师,我卖菜的时候,都听那些城里的女娘们说了,是个有能耐的心善的人儿。
女医师叫李三娘,家在长寿坊,是开医堂的。
他们李家还开了叫女娘帮扶会的盟会来,这盟会专门帮我这般的苦水汤子里泡着的女娘的。
我都想好了,”丹娘不认字,但看着手里的条子,还是折好放到了贴身的内袋里头。
“等下回我找机会,就拿着这条子去那盟会看看,是不是能得个法子,帮我和离成功。
我现下身子不好,但我过去不靠孙家不也养大了大丫她们几个了。”
李婆子知道丹娘心里有成算,就不说什么了,倒是丹娘谈兴大起,“阿婆,我不能再留在孙家了,我和孙大郎是生不出儿郎来了。
我倒是也想要生儿郎的,可这肚子不争气能如何?
我上旬偷听到婆母说要把大丫卖了,说要给二房的小孙子读书用,为了多卖银钱,她竟要把大丫卖去那种腌臜地儿去!
我不能再在孙家呆了,我得带着孩子们走,离开孙家,才是我们的活路。”
到了车马铺,花几个铜板上了车,驴车走的不快,小半个时辰后,才出了长安城。
等在官道上下了车,背上背篓,丹娘和李婆子就往村子里走,到了岔路口,两人才分开。
刚进院子,虚岁八岁,其实也就七岁多点儿的大丫看到丹娘回来了,高兴的从冷水盆子里把手收回,要去舀水给丹娘洗手来。
“那豆子放着,回头阿娘洗。
你人儿小,冻坏了手怎么办?”
丹娘本就打定主意想要和离了,这回看到婆母竟是让大丫干这种活计,心里头想要和离的念头更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