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三娘是在偏厅里的矮榻上给红袖与莺歌做了检查的。
李三娘着重仔细给莺歌看了,虽不是很大,但这硬下疳实在明显,又是不疼不痒,自己若是不注意,还没等怎么着,就很可能已经自愈了的。
李三娘心里一咯噔,这可就麻烦了。
可以确诊莺歌是被传染上了梅花疮的,若是常规治疗,如绿漪那般,吃上三个疗程的药,再把传染源,也就是金家郎主治好了,就基本无事了。
可问题来了,一是莺歌有孕了,二是听金娘子的意思,金家郎主觉得自己没病,不可能治疗啊。
那这就可以说在床笫之间,金家郎主这个有传染性的人基本上,就是会再次感染绿漪、红袖与莺歌的了。
这如何是好?
并且,若是在现代,这母婴传播的还可通过治疗和剖宫产来避免胎传梅毒,以免婴儿得先天梅毒。
可就现在这般,很大概率上,莺歌的孩子是保不住的,很可能胎死腹中,或者自主流产,好些的可能早产。
并且,此时,就算李三娘敢给人做剖宫产,可是保证不了孕妇能活。
更别说,谁敢让李三娘做这刨开肚皮拿出孩子的事儿呢?
那就只能顺产,可顺产的话,这孩子如何能活?
就算能活,那能长大么?
问题难就难在这里,李三娘蹩着眉头从偏厅里出来。
金娘子瞧着李三娘这样子,就知道问题肯定挺严重的。
红袖和莺歌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倒是一直在旁旁观的绿漪看着李三娘的表情,知道这问题不好解决了。
“李医师,你有话直说就是,不论如何,我这儿都能做主。
我虽是把她们当作个猫狗养着,但时日久了,人心不是铁做的,自是有些感情的。”
李三娘就肃着脸,把自己检查出莺歌已经出现硬下疳,这肚腹之中的孩子不一定保得住,且就算生下来,也基本上会是有病的事儿说了。
“这孩子是一个难题,另一个难题就是,若是金家郎主不治疗的话,我这边给她们几个治好了病,就还是会再次被传染得病的。
且,金家郎主现下是没得症状,觉得无碍,但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他把这病传给了绿漪她们。
以后,金家郎主必是会病发的,到的那时,谁也说不准会如何。
最好,是从这时就开始治疗的好。”
李三娘的话音落下,就见金娘子嘴角拢拉起来,脸上也不是那等松散自然的笑脸了。
李三娘继续说:“若是金家郎主嫌我是个女医师,大可以找长安城内其他男医师看诊,只是,还是要尽早看诊的好。”
“李医师,这孩子我不要了,不要了,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