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进来的时候,李三娘可是看到了那院子里摞的不矮的礼盒了,而且李三娘的鼻子都闻到了厨房那儿有一股子羊骚味儿传出来,八成是四人带来的感谢礼物之中还有羊肉。
“保住了性命就好,余下的再好好调理就是,年轻郎君的生命力强,应是无碍的。”
然后,晚食就留了四人在李家吃饭,还是那叫可松的壮汉同图瓦一起去厨房料理了他们送来的一整只羊,只不过今晚这顿却只是用了小半只烤了吃。
别说,这滋味确实两样!
好吃!
白子义看李三娘一点儿矜持的样子,上手就抓着吃,心中觉得这才是真性情,是不嫌弃他们。
要知道,虽然长安城里,尤其是西市之中,是有不少西域人的,但是也有不少当地人是瞧不上这些与他们长相稍有不同的西域人的。
别说当地人了,就是西域人还分不同地方、部落的,那鄙视链着实奇怪。
有的汉人还会称呼他们为关外蛮夷,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
尤其是像白子义这种,虽然自身的血统而言就是个汉人,可是自小亲娘改嫁于草原人,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就算他长得模样就是个汉人的样子,还是会受些歧视。
甚至于,他这种在西北草原上,更是不受待见的。
但看李家,白子义觉得李家真是与众不同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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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图瓦和沈秋娘的事,就说这在桌子上吃烤羊这回事,除了李父李母还有点儿端着,李大嫂李二兄李二嫂还能用筷子挑着肉吃,也就李三娘自己和四小只还有露珠儿,那就是直接上手抓着吃的。
一点儿也没在意弄得满手都是油,还在那儿啃得香的不行。
吃完了晚食,一块儿喝了两杯李大嫂熬煮的红果糖水,李家才把他们一行四人送往隔壁。
隔壁周家,现在已经是在李三娘名下了,自是有的是屋子给他们住。
......
长安城外,一处小庄子。
披着大氅的房承先就着多寿刚磨好的墨,提笔写下给李家的帖子。
自从与梁老医师谈过之后,房承先想开了,他不想再拖着一副病体去给房家支撑门庭了。
既然房父还活的好好的,并且还是在吏部做官呢,那自己这么一副残躯,不过六七年就得归西的样子,作何还得去费神费力去打理那么老些房家产业?
对的,因着房承先已经查明白了,他身上中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也就是他阿耶的那个妾,在生下一个健康的子嗣后,才开始起了心思,想要直接取代房承先,坐稳房家下一代继承人的椅子。
房承先都不懂,他自己本就活不长,家产钱财更是用不上,怎么的就容不下自己,非要让自己早一日去死了的呢?
那妾温柔小意带着目的,还真从房父那里哄来了一些后宅的官家权,这才用钱财搭上了房府里的管着采买的二管家,从中知道了房承先所吃的药方子。
接着,就通过娘家关系,找了游医,知晓了与那药方子对应相克的无毒之物,再买通厨房里的厨娘,从房承先的饭食之中每一旬都下药来着。
久而久之,让房承先中了毒,这才让他自身在有好医好药的养着的时候,身体还是如此虚弱,不能冷着也不能热着,孱弱的身子骨儿,一看就活不长。
查清了自己中毒的真相,房承先就找了借口从房府搬到了城外这处他阿娘留下的小庄子上住下了。
房家,他是不想再回去了。
那里,已经不是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