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阳紧皱着眉头,他知道宋晓雪在这一领域的权威性,而且,他也足够信任她。于是,他不再犹豫,恐怕因为之间的犹豫而耽搁了冷若飞的治疗。于是,他照着写了长长的一句话,却因为内心的担忧,手竟然抖得不像样子,字迹潦草得连自己都看不清楚。
“放心,还有一侧卵巢。飞儿还年轻,你们以后还可以有孩子。”宋晓雪知道萧逸阳这些道理都懂,但是她还是出言安慰着。没有孩子的痛苦,她是深有体会的。而再看萧逸阳,他似乎比自己还可怜……
宋晓雪叹了口气,连忙关上了小窗,继续手术了。
萧逸阳看着熟睡的冷若飞,就好像看到她从手术间推出来的那一刻,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她说过她以前体检过,没有这个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会发展得如此迅猛。萧逸阳想,这跟牧良生的离去和她这一段时间以来所遭受的委屈不无关系。她不是一个愿意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别人听的人。
他想,除了牧良生,别人恐怕谁也无法听到她的心声的。思索间竟然对那个已经离开人世的老人有了些许的嫉妒。
从手术台下来的时候,萧逸阳请了护工为她做按摩,从头到脚,防止她一直不动形成血栓。看着她紧皱的眉头,还偶尔因为护工的碰触发出的呢喃,萧逸阳的心里紧了紧。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女人真的好柔弱,柔弱到碰触到了他内心的某处柔软。
他想到了虞依然,如果在她怀孕的那段时间,自己能够这样陪伴着她,是不是她就不会患上产后抑郁症,她和孩子是不是就会好好地活着。心里那段尘封的愧疚再一次席卷着他,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嗯”的一声,萧逸阳一惊,看向冷若飞。
冷若飞的眉眼微微动了一下,接着,他看到她的睫毛颤抖了下,缓缓睁开。
瞳孔聚焦在他的身上,冷若飞虚弱地扯了下嘴角,似乎是想说话,可是没有发出声音。
“要喝水吗?”
冷若飞轻轻点了点头。
萧逸阳用勺子轻轻在她的唇边润了润,小心翼翼地提醒:“先润润喉咙,一会儿给你喝红糖水。”
他放下杯子,靠上前,为她把身后的枕头竖了起来,柔声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冷若飞眨着睫毛,不好意思地凝视着萧逸阳,涩着声音问:“我睡了多久,阿姨走了?”
萧逸阳笑着点头:“你睡了六个小时,怎么样,感觉好些了?”说完,他熟练地将杯子倒满了水,还加了些红糖,递给了冷若飞。
喝过糖水之后,冷若飞才发现她似乎是让他侍候得上瘾了。
“阿姨她……”冷若飞直视他的眼,想从中看出什么,却只是看到波澜不惊的淡定。
“怎么?”
“她没有不高兴吧?”
“怎么这么问?”他狭长的眼弯起,眼中有着笑意。
冷若飞将一绺发丝掖在耳后,淡淡笑了下,不予回答。
萧逸阳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刚刚睡醒的病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脆弱,心里的某个角落疼了一下,呼吸也跟着急促了些。突然就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她藏起来、保护起来的冲动。那种失去之后的心慌让他的心里难受得紧。
视线锁住她微微舔舐的唇角,喉结不由得滑动了下。
冷若飞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刚想开口找个借口说话,便被他接下来的举动惊得僵硬了身体。萧逸阳蓦地就欺身上前,拾起她的下巴,准确无误地压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