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丈原中军大帐,当中架起一口铜釜,釜内烹着软烂脱骨的狗肉,魏延正捧着一筒竹简看得入迷。
“将军,罪将郭敖前来请罪。”郭敖单人半甲步入中军大帐。
秫杆和竹竿在釜下燃烧着,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爆破声,火苗噗噗地跃动着和锅内咕嘟咕嘟地声音一齐传进郭敖的耳朵里。
但魏延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痴迷地捧着手中的竹简。
郭敖也不再说话。时辰在逐渐消散的夜色中有序推进……一直到东方微微有冥亮,魏延才将手中的竹简一把丢进火里。
“丞相所着《心战》真乃为将首辅也!”魏延喜形于色地感慨了一句,随后举目看到郭敖,就又伸手去捡那火中的竹简!“你回来了,这《心战》当赠与你看看。”
“劳将军提携,罪将择日重抄一篇就是。”郭敖看着魏延在火中拾简,心里有些当说不说麻缠。
“也罢,你自己再抄吧;快别站着了,这狗肉烹的恰到时候,烧酒也给你备好了,这些都是你的!”魏延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烟尘,示意郭敖坐下。
郭敖就走过去结结实实地坐下,拿起手刀割狗肉吃,此刻魏延正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做些什么!这是极没有安全感的场景,在兵法上叫做蒙眼背敌。
长剑缓缓出鞘发出苍漠龙吟之声,这是超过四寸的令剑独有的声音,因为先皇双股剑长4寸,所以蜀汉军中禁用4寸长剑;拥有4寸长剑的,都是为蜀汉立下战马军功所得的赏赐。
郭敖心里有些发毛,虽然是令剑,但也能杀人。他想回头看一眼,但又觉得不够男子气概!所以吃的不是滋味,勉强下咽。
“我魏延本是大汉将吏,汉室侵颓后追随先皇,一直侍奉丞相左右,却不想大战之际落个驻守五丈原的差使,你说窝囊与否!”魏延在郭敖身后步伐声凌乱,似乎是在舞剑。
“罪将疏忽连累将军于此,罪将愿肝脑涂地报效将军!”郭敖当即跪在釜前。他知道魏延是在试探他忠心与否。
“郭卿自顾吃肉,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丞相军法执重了有失偏颇,前几日剑阁道大雨,李严侄子送军需也延误了几日,却只是打了五十军仗!”
“丞相一向如此,对东州党多有忌惮,对自己人却有失照顾……”郭敖正迎合魏延的意思往下说着,那一柄长剑却轰然带着几分寒气架在脖颈右侧。郭敖嘴里的狗肉还没咽下,当即面如死灰地定在那里!常言说伴君如伴虎,伴魏延也是如此!
“郭敖你一个戴罪之身竟然妄议朝纲诋毁丞相,你可知道这是死罪!”魏延说得虎口狼牙,全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正义人士。
“罪将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全凭将军信任幸得一命恩同再造,这条命也就是将军的,全凭将军发落!”郭敖说着这些糊弄人的废话,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长剑收回去的时候竟把郭敖耳侧地一缕头发给斩断了!郭敖当时心里一惊,魏延把令剑打磨的如此锋利,是何居心!怪不得满朝都知道魏延有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