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衙门外,不少儒生都在外面候着。
不多时以长脸书生为首的一帮儒生便从衙门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尤其是长脸书生,脸上的神情最为难看,而且走路都很费劲。
人群中一个老头连忙走上去将长脸书生扶住。
“文玉啊,他们这是怎么折磨你了,怎么连路都走不稳了。”
长脸书生露出屈辱的神色,差点就要男儿落泪。
“老师,您知道吗,那可是三个西域洋人...他们...他们...”
长脸书生捂着脸,掩面叹息,却是不愿意再提及自己经历的一切,似乎这辈子都会活在阴影里。
长脸书生名为杨文玉,此人虽然没能入朝为官,但也是考中了举人,好歹也算是半只脚都迈入了仕途,却是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如此遭遇的一天。
他的老师在致仕前曾在兵部出任五品郎中,在杨玉文被抓进临安府之后,他老师便是到处求人想要将杨文玉捞出来。
结果以前那些同僚还有私交不错的官员,在得知杨文玉是当街冲撞了房玄龄之后,便是直接闭门不见,生怕和此事扯上什么关系。
有些消息灵通的人更是打听到,将这些儒生关起来,实则是武阳王的意思,此事就连临安府尹谢东阳都没有说什么,其他人就不敢发表什么意见了。
本来还有不少人想着谢东阳或许不会给李兆面子,毕竟谢阁老和武阳王之间本就有嫌隙,但这件事从头到尾,谢东阳都是完全隐身的状态,就连审问的事宜都是交给临安府的主簿就办了。
老头苦涩的道:“唉,如果不是武阳王说只关你们两天,恐怕临安府还不会这么痛快放人。”
杨文玉不屑的道:“武阳王还不是怕了,他有本事再把我等关起来啊,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老头一把拉住杨文玉,小声嘀咕道:“文玉,可别再如此放肆了,武阳王不是你我得罪得起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为师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见自家老师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的杨文玉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皱眉问道:“老师,到底是什么事?”
老头叹了口气,摇着头道。
“不止是你,你们这些被抓进临安府的儒生,老家的祖坟都被挖了...”
杨文玉的眼睛瞪得像是铜铃,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我家祖坟没了?
“你祖上的棺材都被搬出来了...这件事是东厂亲自派人去办的,说是你家祖坟的风水影响国运...挖出来晒几天太阳,再重新埋...”
根本不用怀疑东厂为何去办这件事,绝对是受了武阳王的意思。
平日里经常听人说武阳王喜欢挖别人的祖坟,没想到居然挖到了自己家,杨文玉只觉得胸口一阵气结,鼻孔里紧接着流出鲜血...
若是李兆在此处应该还会鼓鼓掌,被气得吐血的见多了,气得流鼻血倒是少见...
老头安慰道:“不过你放心,武阳王说两日后在临安城里摆下一场文会,这不正好给咱们机会吗,到时候天下各地的读书人都来了,就连远在湖南的大儒苏石安也会赶来,就算武阳王权势滔天,也不可能当着所有人撕破脸皮。”
“更何况,听说还有吏部尚书张大人参与,张大人向来以刚正不阿着称,有他在,咱们也不必怕武阳王。”
杨文玉抹一把鼻子,神情阴翳的道:“武阳王,我要让你颜面扫地,儒生才是天下大势...”
临安府里
原临安府尹,现任临安府丞敬东寿来到衙门的后堂,拘谨的走进堂屋。
谢东阳端坐在上方的太师椅上,自打谢东阳被贬谪到临安府后,所有人都以为谢阁老会兢兢业业的干好临安府的差事。
结果谢东阳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几乎不怎么打理临安府的事情,倒是过上了修身养性的日子,就连身子骨都发福了不少。
对此敬东寿只能听之任之,比起往日当府尹的时候还要勤政,甚至就住在临安府里,连家都没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