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季秀,这次可真欠下她一个大人情。
第三天,秦珍说什么都要走人,风纯却说要带她去见阮氏,秦珍听后,被风纯使唤了两天而郁闷的心情瞬间消散,也不提走人了。
她略略紧张地问风纯,进诏狱可要做什么准备,风纯说什么都不用做。
于旁人来说,进诏狱必须请旨,得到皇帝允许才可以进去,清阳郡王却不必,他只需表明身份,就带着秦珍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秦珍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代世界的牢房,实话说,比想像中可怕,阴森湿冷的长长甬道,地牢深处传来的凄厉哀嚎,空气里充斥的奇怪味道,都带给人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感。
秦珍很不喜欢这种环境,这会让她回想起当初被困地牢的日子。
她暗暗调整呼吸,又塞了颗怡糖到嘴里,甜味在嘴巴里散开,她才略感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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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路的守卫领他们到地下二层,转过一道弯,指着左手边第一间牢房道,“郡王,就是这间。”
随后又指着对面一间告知,“那边关着信王的家眷。”
风纯颔首,“本王同信王聊两句。”
他朝守卫摆了下手,守卫退后几步,却没有离开。
风纯知道这是规矩,除皇帝以外,任何人必须遵守的规矩。
他瞥了眼对面牢房,走到关押信王及诸子的牢房前,信王一家子早在看到风纯出现在牢房时,纷纷扑到栅栏边。
他们没有叫冤,只是个个神色激动且目含期盼的看着风纯。
风纯依旧如往日般客气的行礼,“成王叔,几位兄长。”
信王胡子抖动,嘴角张了张,哑着声音开口,“你小子咋来了?”
“有点事,顺道过来看看王叔。”风纯说着,招手让秦珍过来,他们来时,带了些吃食。
他又喊守卫,“过来检查一下。”
这也是规矩,秦珍把食盒递给守卫,守卫接过细细翻看,他把点心和饼子都被掰碎了,见确实没问题,才把食盒还给秦珍,人也退下。
信王看着他带过来的食物,黯然长叹,“哎,难为你有这个心。”
自从进了诏狱,一家子时时提心吊胆,不知悬在头顶的铡刀何时落下,皇上对他们不审不问,就这么关着他们。
可就是这样才可怕,如钝刀子割肉般难受。
“汤圆,”信王终究忍不住说了句,“她真是害苦了我们啊。”
这个“她”不用说,都知道指的是谁。
风纯听了默然,转头示意秦珍把食物分给他们,秦珍上前,一个个分下去,轮到对面的女牢,她略略扫了眼,目光锁定在牢房一角。
是阮氏。
虽然原身留给她关于阮氏的记忆并不深,且时间又过了八年,但她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真人远比画像有冲击力,阮氏无疑是很美的,难怪她在离开凤阳后,能那么快的嫁进信王府。
只是她逃离那个清苦的小村子,转身嫁给她自以为是的良人,如今身陷囹圄,也不知有没有后悔。
许是秦珍视线停留得久了些,怀抱女儿独自坐在牢房一角的阮氏抬头看了过来,却在触到牢房外女孩清凌凌的眼睛时怔了怔。
秦珍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再次偷看了眼她怀里的女童,六七的小姑娘,一双同五郎一样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她。
见她看她,小姑娘抿起嘴羞涩地笑了笑。
秦珍扯了扯嘴角,将食盒中剩下的一点碎点心朝她递了递。
女童咽了咽口水,没有上前,而是看向阮氏,阮氏摸摸她的脑袋,轻轻点头。
女童跑过来,伸手接过点心,软糯糯地小声说谢谢姐姐。
秦珍听着“姐姐”两个字,手指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