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县令叹道:“因此鹦鹉通灵这一招不可用得太过,否则让他有所警觉,反而会打草惊蛇。况且鬼神之事太过缥缈,若齐明咬定说是受到了惊吓后胡言乱语,想要翻供也不无可能。故而我只需要用这个乱他的心,乱其家人的心就可以了。”
卢泰突然想起来陶大人今日的异常,问道:“那您早上审案拖延也是故意的了?”
陶县令很满意他的敏锐,点头道:“包括我昨日下午才将人从平阳提审到瑜青,堂上又把一件事再三提问,都是为了让人犯精神疲惫,从而容易露出破绽。”
明悠悠突然恍然大悟,“这就和您每次都是在我吃饱喝足的时候套我话是一样的。”
陶县令窘了一下,刚想解释,就见她大度地挥挥手,“没关系,陶大人是自己人,说了就说了,我不计较。”
陶县令看了一眼宗老,嘴里的话就给憋了回去,脸都有些微微红了。
郑焕他们难得见到陶大人吃瘪,心里乐得不行,但是想到以后的日子,觉得做人还是要善良些,便转移话题道:“可是您明明有了赵大夫这个人证,可以一招制敌,何必还要这般大费周章?”
“若是这个人证其实并不存在呢?”陶县令眯着眼睛道。
书房里所有人,包括那些夫子们都吃了一惊,封旭惊讶的都结巴了,“难,难道说,那,那个赵大夫是假的?”
陶县令叹息道:“赵大夫的确去了寡妇的家乡,但是半年前去山中采药,不慎从山崖上掉了下来,摔成了傻子。而寡妇家怕招祸,把他留下的那些账本记录都给烧了。所以我只得兵行险招,找了一个面貌上相似的人来诈一诈他们。”
“怪不得那赵大夫一言未发呢。”郑焕他们兴奋的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计中计啊,这些我们都可以写进书里去吗?”
陶县令有些犹豫,实在是此案证据太少,他不得已才用了诈术,在某些人看来也许觉得胜之不武。
倒是宗老发话道:“写吧,陶小子能抽丝剥茧般地找到寡妇与赵大夫的关联,这份巧思和耐心已经胜过朝中不少人;再加上又用奇谋令犯人乱了阵脚,足可以启发那些庸才们,学学如何出奇制胜。”
陶县令没想到宗老对自己如此评价,激动地行礼道:“老大人过奖,在您老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惭愧惭愧。”
宗老笑笑,又对郑焕他们道:“不过你们需要写成两个版本。一版要以事实为主,可以适当夸张;另一版只写大家都知道的部分,警醒世人天网恢恢切莫作恶。”
卢泰不解道:“您老是想把第一版留在朝廷,让官员们学习审案的手段?可是陶大人的奏折上就有这些,好的内容朝廷也会选印出来,大家直接学那个不就行了吗?”
宗老就哼了一声,“老夫还不了解这些当官的,位置坐稳了后,还有几个有心思钻研政务的;再说了奏折哪有话本好看,不说别人,就是你祖父,回去写信问问他,案头上还有几本正经书?”
卢泰立刻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明悠悠好奇道:“那给朝廷写书,我们还能收钱吗?”
提到这个宗老倒是和颜悦色起来,“当然能收啦,你们好好写,到时候让小裴给你们写个序,咱们直接卖到最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