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颂没有听出石韬有为华歆求情的心思,觉得石韬不过是在做着正常的阐述。
没有去思索石韬的话,他继续分析道:“这华歆此来,必有说头。”
“’什么大汉天子使者,不过是块破破烂烂的遮羞布而已。诸位以为,曹操把华歆派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恶心我,让我一刀把华歆砍了?然后公开说我反叛大汉?”
“不可能吧,这几年来,我们和曹操之间,早就撕破脸皮,要对骂,何必送个这种货色过来祭旗。”
贾诩微笑不语,默默看了马谡一眼。
马谡会意,这是自己老师在给自己暗示,让自己来帮主公进行分析呢。
要说起来,士颂对马家两兄弟那是真的很重视,马良被他丢给了刘巴,马谡丢给了贾诩,一个持重政务,一个主攻谋略。
他们兄弟二人,颇有刘巴,贾诩后继之人的感觉。
如今马家,在整个士颂集团内部的地位,那是骤然提升不少,再加上陆逊和唐瞬这两个年轻武将,一个帅才,一个猛将之资。
这四人,被称为“南楚四杰”,被视为整个士颂集团未来的核心骨干。
马谡对士颂行礼后,又对刘巴贾诩拱手,而后说道:“华歆此来,想必有几点目的。”
“一来是明面上的,彰显他曹操的威势,出使的目的,不是来让我们如何,而是让中原各路将领们知道,曹操手上的权柄之重。”
“当然了,曹操前番水战失利,现在正需要时间操练水军,用派出使者逼迫我等投降,也能成为他安抚手下请战文武的借口,此一点,不必多言。”
“其二,便是华歆此来,身上带的是天子书信也好,还是他曹操私人信件也罢。说来说去无非一点,告诉我们要么投降,要么等死。”
“但问题是,主公是愿意向曹操低头的人?”马谡说到这里,嘴角露出了讥笑。
自家主公什么个性,他当然知道,只怕是整个楚国打没了,逃到海外去,也要积蓄力量再杀回来的主。
百折不挠,永不言弃才是他的人生信条,自己对此也是十分钦佩,才愿意抛去荆北家业,为他效力。
“那么,第三呢?只怕才是最为实用的一点吧。”
士颂已经习惯了这个年代的谋士了,只要分析起来,就会罗列一二三。
马良刚才那两点不说都是空话,但是对面的人可是曹操,绝不会下闲棋的,虽然前面两个目的已经对曹操有作用了,但士颂知道,曹操派华歆来到武陵来见自己,必然还有别的目的。
马谡点点头,说道:“还有第三点,也是曹操惯用的伎俩,那就是离间计!”
“离间?”士颂听到这两个字,忽然就起了鸡皮疙瘩。
自己印象中的曹操,还真真是一个离间计的大家。
不论是自己知道的那个时空,还是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上,曹操已经用离间计取得了不少的成功了,这计谋还真不得不防。
马谡再次重复此计,并做出了分析:“对,就是离间计。”
“我们的抗曹联盟之中,刘备自不必多说,和曹操争斗了半辈子,从北到南,和曹操可谓是一生之敌。”
“那孙权呢,情况看似比刘备要好,但是孙权已无退路,要么投降曹操,被曹操所圈养后杀之,要么就战死沙场,再无别的选择。”
“那孙权虽然年少,但不到最后关头,只怕绝不会轻易言降。而且世人都说他孙权有勾践之忍,这样的人,想要在大军压境时,劝其投降放弃抵抗,可谓是痴人说梦。”
“幼常,你这是何意?难道说你觉得主公反而是三家之中,最有可能投降的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本来在这种会议上,很少说话的士干,忽然发言了。
士家人由于比较特殊,在士颂对自家人颇为不重视的背景下,大多都是做着中下层普通的官职事务。
如今算得上是楚国宗正卿的士干,是除了欧夫人外,士家子弟中,最具有话语权的人了。
士干现在的官职是楚中史,算是士颂仿汉朝的三公九卿官职制度中,对标九卿官职中的宗正一职特别设定的,叫什么其实不重要,但职位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所以对于士干,楚国文武还是都会给几分面子的。
“中史大人不必动怒,且听我言。”马谡连忙安抚士干,而后说道:“想来曹操的用意,便是让这华歆来做那劝降之举,想要来稳住我们,拖住我们。让我们在其攻灭刘备,孙权之时,不要出手相助刘备孙权。”
“唇亡齿寒,如此浅显的道理,我们能不懂?”石韬本想再说上几句,却被一边的徐庶给拉住了。
虽然两人并非同一派系,但毕竟还算是有些私交。
马谡微微一笑,顺着石韬的话继续说道:“华歆的劝降之举,成或不成,对于曹操而言,都无关紧要。”
“他要的,不过是华歆做过这事,而后便可对外散布流言,说是我们和他曹操暗地里有些来往,准备出卖刘备和孙权的利益,来换取我们南楚的利益。他会用这些了流言,为下一步行动做铺垫,来破坏我们三家之间的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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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之前,这样的流言,怕是都已经准备好了。”徐庶也对此表示了支持。
士颂听完,虽然觉得有理,但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
对面那可是曹操,难道只有这点伎俩?
当然了,一般人即便是有这种伎俩,执行不到位,玩不好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