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兄弟,果然是你。”
李雄一走进洞室,便有些怅然的叫道。
袁战拱拱手,嘿嘿一笑,道:“大法师,又见面了,别来无恙乎?”
李雄嘿了一声,摇头苦笑道:“打从听到你的名字,我就想到是你,今日一见,这些天里的疑惑也就全都解开了。”
袁战微微一笑,招手让道童泡茶,这才问:“大法师今日前来,有何指教啊?”
李雄道:“指教不敢当,聆教才是真的。”
袁战道:“其实你能猜到的,我突然出现在蜀地,总归是有原因的。这些日子没有上门叨扰,就是在等你自己过来。”
李雄拱手道:“请指教。”
这时,道童正好送茶过来,袁战等他放下茶碗,挥手让他出去,这才干咳了一声,说道:“听闻你要起兵了。”
李雄神色一凛,眼中杀机隐现。
袁战微微一笑,伸手拿过共碗喝茶,对他的变化毫不在意。
李雄的反应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看着袁战叹了口气,精神尽泄,言不由衷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袁战道:“不是我知道的,而是朝廷知道的。”
李雄马上又瞪起了眼睛,大声道:“你在帮那个女人做事?”
袁战哈哈一笑,脸上露出不屑,右手碗盖轻轻敲着茶碗,若有所思的说:“她还不配。”
李雄马上接口道:“那你为什么?”
袁战道:“为了生命。”
“生命?”李雄一愣,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没错,一切为了生命。”
袁战说着的同时,脑中飞快划过一副画面。
那是一辆大巴车,因为其中一名乘客感觉上车的时候受到司机的言语污辱,所以行车途中与司机发生争吵,一怒之下,上去抢夺司机方向盘,导致大巴车失控,冲出护栏,冲向悬崖。
如果这也算是走马灯的话,这就是袁战的走马灯。
“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是人呢?”
袁战回了回神儿,看着他说道。
李雄却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我只怕袁兄弟你这套忧国忧民的道理,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吧。你想的太简单了。”
袁战放下茶碗,道:“没错,你说的很对。但是,即便苟延残喘的话,多过一时,岂不是也很好吗。况且,据我所知,你现在起兵,无论天时、地利、人和,皆对你不利。”
李雄蹭一下站起来,背着手在洞里来回走了几圈,猛然站住,问:“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可知道,现在的朝廷对我边民压榨欺压到什么地步了吗?不等,可能会死;等,一样要死,而且死的很难看。”
袁战不想跟他再兜圈子了,就道:“等,不是等死,而是在等待机会。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等待时机吗?朝廷即便再无道,但国之重器尚且完整,这个时候当了出头鸟,无论是谁,都会被狂风暴雨湮没。”
李雄一下站住了,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袁战继续喝他的茶,一边喝一边说:“我没有要保谁的意思,只想维持当前的状态,过一年是一年吧。长长久久,谁也做不到。”
李雄终于又坐了回去,失神一般拿过茶碗喝茶,过了半天,才又问了一句:“听说,你把我族祖地给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