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抿了抿唇,心情沉重。
他不免想起了章雪鸣在密道事件中用的那种药,又想到她修炼的心法可以解毒疗伤。但迟疑半晌,还是把所有念头都压了下去:“我回去让远徵弟弟尽快把百草萃送过来。”
回到徵宫前,宫尚角便收拾好了情绪,尽力不去想先前的事。
章雪鸣看出来了也当不知道,宫远徵只疑惑地瞟了眼宫尚角,又沉浸在医术毒谱的海洋中,不时在宣纸上写下疑问或灵感。
宫尚角照常坐到他们对面,拿出公文来批阅。他心里装着事,批阅速度极慢,却死死克制着不往章雪鸣那边看。
一时间,杪夏居的茶室里只听得到沙沙的翻页声和书写声。
直到宫远徵累了,停下来休息,才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哥哥,那个人明天就要行刑了,听说他要求见我和昭昭一面?”
宫尚角愣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月公子,没抬头:“我已经帮你们拒绝了,没必要。”
宫远徵好奇地问道:“哥哥可知道他为什么想见我和昭昭?因为我们找出了定他死罪的证据?”
“没问。”宫尚角还是没抬头,“一个把个人感情看得比宫门人的性命重的叛徒而已,不必去听他无病呻吟。”
这句话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不自觉地捏紧了笔杆,眼眸暗沉。
看宫尚角盯着公文出神,宫远徵怕扰到他,又实在想说话,便给章雪鸣递了个眼神。
章雪鸣会意,两个人手拉手悄悄溜出了杪夏居。
离开前,她回头深深地看了宫尚角一眼,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
宫尚角一无所知,心中天人交战。
章雪鸣和宫远徵出了杪夏居,沿着檐廊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哥哥有心事。”宫远徵很肯定地道。
“嗯,看出来了。”章雪鸣眼神淡然如水。
“我猜不是因为那个人要见我们的事。”宫远徵握紧了她的手,“难不成那种情况又发生了?”
“应该不是。”章雪鸣道,“没有地牢的气味。”
“那会是什么?”宫远徵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牛奶糖喂到章雪鸣嘴边,自己也含了一块。
“谁知道。宫门执刃的烦心事总是解决不完。”章雪鸣垂眸浅笑,“他要是愿意告诉我们,迟早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