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酒过三巡,山贼们摇摇晃晃地散去,各自回房休息。
沈阳角、黄耀明和钱七德也回到了房间,准备睡觉。
然而,有些人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从酒席快要结束的时候开始,黄耀明就一直闷闷不乐,不时低声抱怨几句。
他凑到沈阳角身边,低声问道:
“前辈,您觉得风寨主刚才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什么话?”
“就是那个薄利多销的策略啊,他说就算那些商人耍滑头,我们也不用管他们。”
“那又如何?”
沈阳角斜着眼睛看着黄耀明,心中暗自冷笑。
‘哼!这蠢货才当了几个月代理寨主,胆子就肥了?’
这小子显然还没有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也不想想五峰十杰的武功迟早会超过他,居然还敢有非分之想。
“那些奸商分明是在糊弄我们这些绿林好汉,风寨主居然还能如此纵容他们,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既然待得不痛快,那就趁早滚蛋!”
“啊?”
黄耀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之前一直和自己一起在背后说风滚草坏话的沈阳角,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你是耳朵聋了吗?老子说,你要是对风寨主不满,就赶紧滚出五峰山!”
“前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由您来领导大家,肯定会更好……”
“放肆!”
沈阳角猛地一脚踹翻了桌子。
“砰”的一声巨响,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黄耀明被吓得连连后退,慌忙跪倒在地。
“小的知错了!请前辈恕罪!”
“你小子要是再敢胡言乱语,老子就亲手宰了你!”
“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
黄耀明吓得魂飞魄散,脑袋紧紧地贴着地面,连大气也不敢喘。
他完全摸不清沈阳角的真实想法。
几个月前,这老家伙还对寨主之位虎视眈眈,怎么现在突然就转了性子?
第二天中午,钱七德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平日里总是比他起得晚的黄耀明也不知去向。
往常,如果他睡懒觉,黄耀明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把他踹醒。
看来,昨天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啊。
没有了黄耀明的唠叨和使唤,钱七德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咕噜噜……”
肚子发出的抗议声提醒他该吃饭了。
钱七德来到厨房,胡乱扒了几口饭,然后走出房门,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他突然觉得有些无所事事。
他在山寨里四处游荡,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后院,正好碰见了正在练武的李铁山。
“铁山!”
“哟,这不是老钱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李铁山看到钱七德,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自从上次换了房间之后,他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很多。
“随便走走,你怎么练得满头大汗的?”
钱七德明知故问。
“昨天寨主不是说了吗,让我们抓紧时间练功。你呢,最近武功有没有进步啊?”
李铁山不经意间说出了“进步”二字。
“进步”这个词通常是用来形容那些正在刻苦修炼某种武功的人。
而钱七德只是在各个武馆之间游荡,学了些皮毛功夫,根本谈不上什么“进步”。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一声。
“还行吧,三才刀法、八象刀法什么的,我都已经学会了。”
李铁山点了点头。
三才刀法、八象刀法、龙虎刀法这些都是小武馆里常见的刀法,几乎每个习武之人都略知一二。
“你呢?听说你跟着延兄弟学了不少本事,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长进?”
钱七德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李铁山。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
十几年来,他们经常切磋武艺,对对方的优缺点都了如指掌。
李铁山淡淡地说道:
“还行吧,不过延兄弟说我还差得远呢,至少还得再练两三年才行。”
“是吗?要不我们来过几招?”
钱七德心中燃起熊熊战意,跃跃欲试地盯着李铁山。
他很想知道,在延赤霞的指导下,李铁山的武功究竟精进了多少。
“好啊,我也正想试试身手呢。”
李铁山也想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苦练究竟有没有效果。
而钱七德无疑是最好的试金石,毕竟,就在几个月前,他们的实力还难分伯仲。
两人各自拿起一根木剑,摆开架势。
“喝!”
钱七德率先发动攻击,一招“力劈华山”直取李铁山面门。
“当当当当!”
钱七德的木剑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每一招都虎虎生风,气势十足。
然而,就在两人交手的一瞬间,钱七德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怪异。
他们的木剑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总是在半空中精准地碰撞在一起,没有丝毫偏差。
小主,
这绝对不是巧合。
“当当当当当!”
钱七德一口气攻出数十招,每一招都势大力沉,然而,却始终无法突破李铁山的防御。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啪!”
钱七德恼羞成怒,猛地一剑荡开李铁山的木剑,然后向后跳开,拉开距离。
“呼!呼!呼!不打了,我认输!”
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李铁山看着气喘吁吁的钱七德,微微一笑。
“承让了。”
“………”
钱七德不敢直视李铁山的眼睛,他将目光转向远方,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半年前,他们还是势均力敌的对手,而现在,李铁山却已经将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短短半年时间,一个人真的可以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