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思你来过看。”
刘梦棣拉着王墨思站了起来,向着一边垒在一起的烧毁的柱梁走了过去。
李永棣指着那几根大柱子说道:“你看这两根柱子,完全就烧成了碳了呀,与另外的两根完全不同!或者说这两根比别的柱子烧得更加彻底一些。”
王墨思言道:“我以前也注意过,想来是这一根先烧着的,然后别的柱子才开始烧的。”
“不!不对!”
“什么不对?”
“一般火起,火势蔓延之下,定然是自下而上地烧。即使是三层高楼,若二楼起火,也是先烧的三楼然后才是一楼。这间书房只此一间并无二楼,火势定然是沿柱而上,烧到了横梁,然后再从横梁渡到他处柱子。若是按此情况……”
王墨思深吸了口气,好似明白了什么。
刘梦棣接着说道:“现在的情况却是两根柱子烧毁,另两根却没烧完。这只能说明……说明有两根是从下往上烧,而另两根则是从上往下烧……房柱是支撑房梁用的!它就不可能并排在一起,定是在四角之处呀!”
王墨思轻轻得咬了一下牙说道:“你是说……有两个起火点?十几年来我只知怪异,却未曾从这一言面想过!枉活了二十余年呀!”
“非是不知,乃是见惯了这些木料而没注意到而已,正所谓灯下黑即是如此。意外失火从来都只有一处起火点,而现在……”
“一定是纵火而不是走水!”王墨思坚定了自己所想,他继续说道:“逃生之路未被堵死,而我爹当时又没逃出来,所以我爹他一定是……是先被人所杀才走不出来的!”
“大多数走水而亡之人,多不是被火直焚而灭,乃是被烟熏所至,而后方葬身火场。此事……凡此事兵马司皆会过问,且留卷宗档案,但时过迁境,怕是寻不着当时之记录了。 问题是……兵马司那里有的是高手呀,如何就没人……哦!”
“伯闻贤弟想到了什么?”
“这……此事不太好说呀!当年皇上登基之时因豫王府内仍有一众幕僚为之参谋,且朝中还有旧部,皇上对其是忌惮非常。豫王自知大势已去,自困豫王府,后来又自刎于王府正堂之内……令尊无岁公即是当时幕僚之一。想来……想来兵马司那里会以为此乃皇上所为,所以见疑而不疑,故不敢言之。倒是让真凶逃之法外了!”
王墨思言道:“当年之事我亦是听说过一些。皇上登基没几天,那主簿皮士奇于街市之中被人叫住,被带进一间酒楼雅间之内。再发现之时皮士奇已于其中中毒而亡,凶手至今不知是谁。长史赵轾夫妇神秘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倒是那教喻吴渤因贪生怕死,投靠皇帝,受封官职,当时逃过一劫。他致仕以后也未曾善终,听说亦是焚于家中。”
刘梦棣的话里一直在暗示此事不是皇帝做的。
而王墨思话里话外就是要把自己父亲之死往皇帝刘泷的身上扯,但他又没什么证据只能用这些话来引申一下。
刘梦棣问道:“当初书房走水之前家中可有外人来过?”
“有!”
“谁?”
“当时我还小,记不得事,但听义爷说过,时任礼部尚书的秦相来过!”
“他来做甚?”
“还能是做什么,笼络我爹的吧,想来他也找过吴渤。不同的是吴渤答应了,而我爹却没答应。不过他吴渤最后却也沦得与家父一般下场,只不过多活了几年罢了。”
刘梦棣摇着头说道:“秦相虽说计略百出,可谓是算无遗策,说他诡计多端倒是有些牵强。他多以阳谋取胜,阴谋虽会使一些,但却从不做这等暗杀下作之举,想必不是他做下的。”
“我近日忙于举业,亦是对官道中人有所耳闻,秦相其人……我不好说。但我义爷却是认定了是他所为,且确认过当时并无他人还来过我家!”
“想要分辨令尊是不是他杀,其实也不难……”
“什么?”
没等刘梦棣把话说完,那王璇玑便从一边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酒坛。
她来到残垣处,不好意思地对刘梦棣说道:“刚、刚刚是我不好,不该那般说话,这个……给。”
“什么?”刘梦棣愣了一下。
王璇玑说:“是酒。自家酿的。义爷藏了好多年了,你们二人即是投缘,如何能无酒呢?别客气了,要是不喝也是被义爷的什么客人给拿走吃了。倒还不如我们自己吃了的好!”
刘梦棣问道:“这是新酒还是窖酒?藏了多少年了?”
“重酿酒!五年的!你喝不喝?问那么多做甚!”
刘梦棣站了欣喜地说道:“太好了!越老越好!”
“呵,却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王璇玑装作鄙夷地吐槽了一句。
“其实不是我喝……”刘梦棣说着却又问道:“家中可有好醋?”
那王璇玑只觉得眼前人好生奇怪,她说:“自是有的。拿了酒如何又要醋了?你这人好生奇怪,难不成是要拿醋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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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梦棣笑道:“还麻烦小姐取来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