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城大败,李信率领着剩余的秦军,迅速向郢江边撤退。
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借助之前就收集好的船只,成功渡过了宽阔的郢江,暂时摆脱了乾军的穷追不舍。
然而,那些未能及时渡江的秦军将士,却只能成为牺牲品,被李信忍痛留在了对岸。
渡过郢江后,李信也不敢有丝毫松懈,这里毕竟是乾国的主场。
原先江北还有不少世家给他们提供粮草资源,现在肯定是不会了,他们恐怕已经倒向了乾国,说不定还要组织人马来围剿自己。
所以说,尽管暂时摆脱了乾军的追击,但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因为乾军的铁骑随时可能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宇将军,此刻正拄着一根木棍站在李信身旁。
他的形象有些狼狈,一只脚上穿着斗斗鞋,而另一只脚则赤裸着,显然是在逃亡过程中丢了另外一只斗斗鞋。
这是他第二次在逃跑的时候把鞋弄丢了。
他的亲卫曾试图将自己的鞋子让给宇将军,却被他坚决地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
别人穿过的鞋我不穿。
不是斗斗鞋我不穿。
宇将军紧锁眉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他转向身边的李信,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这是去上庸关的方向吗?”
李信听后,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
他望着宇将军那张写满愚钝的脸庞,心中暗自叹息。
这场战争的溃败,固然自己难辞其咎,但宇将军同样功不可没。
自己当初如果不任命他为先锋大将,也不轻信他的鬼话,说不定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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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真想一巴掌把这个宇将军给拍死,然后自己再挥剑自刎。
但是不行。
如果自己真的杀了宇将军,那以后在朝堂上,在军中,王家就真的会和李家不死不休了。
自己已经给家族蒙羞,不能再给家族添麻烦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又在瞬间被理智压下。
李信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缓缓开口:
“上庸关已落入乾国之手,我军士气低落,人数稀少,此时前往上庸关,无异于羊入虎口。我们唯有选择小路,翻越樊迭山脉,方能有一线生机回到秦国。”
宇将军听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拍了拍脑袋,仿佛突然开窍:“将军果然深谋远虑,若非你提点,我自己领军的话说不定会铸成大错!”
李信闻言,先是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慢慢松开。
因为李信觉得,以宇将军的榆木脑袋子,说不定还真是在夸自己,而不是阴阳怪气。
他苦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樊迭山脉巍峨险峻,连绵不绝,仿佛一道天堑横亘在乾国与秦国之间。
乾国与秦国之间想要来往,基本只能走上庸关。
当然哪怕如此,也有胆子大的走私行商和猎户在山中开辟了小路。
李信深知,这条路的艰险程度远超想象,真要大军走这条路,怕是能回去一半都难。
但此时他已别无选择。
他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秦国士卒们个个垂头丧气,眼中满是绝望。李信心中一痛,他知道,这些曾经英勇无畏的秦国将士们,如今却只能跟随自己踏上这条绝望之路。
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十万的秦国好儿郎,就这么被自己葬送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感,仿佛万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