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何在?”龙椅之上的陈泽开口询问。
赈灾所需要的粮食钱财都需要户部拨发,所以户部是绕不开的。
“启禀陛下,户部尚书因随驾太上皇西征秦国,已不幸为国捐躯。目前户部事宜,暂由户部侍郎费修杰代为主理。”
丞相汪敏博恭敬地回答道。
陈泽闻言,眉头微挑。
这不巧了吗,又是这个费修杰。
他面上不露声色,语气却带着几分微妙:“哦?费侍郎么。他刚痛失爱子,心中必定悲恸,便让他在家中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吧。他虽未能体贴朕心,但朕作为君父,又怎能不体谅他的苦衷呢?”
言罢,陈泽目光扫过殿下群臣,缓缓开口:“朕决定,任命高俅为户部侍郎,暂行户部事务。此次京城赈灾事宜,亦交由他全权负责。”
此言一出,群臣之中顿时一阵哗然。
这户部本身就是个油水极多的衙门,现在的户部侍郎之位,只要能坐稳了,那提拔成户部尚书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今这肥缺空了出来,不少人正做打算呢,希望能将自己人推上这个位置谁料皇帝竟直接下旨任命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俅,这让他们不禁感到措手不及。
而此时的费修杰站在队伍中,像是丢了魂一样,现在不仅儿子没了,权力也没了,想必再过段时间,这个官袍也没了。
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文臣队伍末尾的高俅站了出来,恭敬地俯身行礼:“臣高俅,领命!”
陈泽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深意:“高俅,你曾是朕潜邸时的旧臣,朕对你的能力深信不疑。此次任命,朕希望你能不负所望,为朕分忧。”
陈泽这话就是说给群臣听的,就是告诉这帮老小子,高俅是朕的心腹,你们谁敢玩花样、使绊子,就是跟朕过不去。
在场的都是官场老手,个个都是人精,自然明白皇帝的用意。虽然骤然提拔一个白身成为六部侍郎的确有些不合制度,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没有人敢站出来顶撞皇帝。
毕竟,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更何况这是新皇帝。
要是真得罪了,那以后还在不在朝堂上混了?
而且,这个高俅高侍郎,真是一脸奸臣相,看着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不好惹!
于是,群臣纷纷选择沉默,暗自盘算着如何在未来的日子里与这位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打交道。
“陛下,微臣斗胆进言,高侍郎虽才华横溢,但府库现下已捉襟见肘,余粮所剩无几。恐高侍郎空有才华,却难为无米之炊啊!”
丞相汪敏博并没有反对皇帝的决定,反而像同党一般开始为高俅的处境考虑。
丞相,你可是大乾第一权臣!朕还指望你专权呢?
怎么当起了软柿子?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陈泽只能另辟蹊径。
“汪相多虑了!赈灾的粮食,朕打算就先从朕的内库里支出,让户部先打个欠条,若国库日后丰盈,再行归还便是。至于利息,便按一年两成收取。”
底下大臣听了陈泽的话都要脑溢血了。
皇帝赈灾竟还要国库打欠条,还收利息,真是闻所未闻!
死貔貅!守财奴!
身为九五之尊,竟然带头发国难财,难道就不怕激起民变吗?
而站在一旁的大太监李忠,不动声色地转身看了一眼皇爷。
他是奴才,自然不敢妄议主子的决定,但是作为大内总管,他心中清楚,内库如今早已空虚,哪里还有余粮可支,早就被太上皇给用完了!
但皇爷既已开口,内库便必须得有粮。
看来,又得忙碌一番,去抄几家富户了。
赵家、王家、马家,这三家在京城中乃是粮商巨擘,今日恐怕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