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林尽染已被羁押?(2 / 2)

楚韵 韩司遥 2463 字 1个月前

说罢,将崔秉志的手放下,又朝着屋内正在窥视的学子厉声道,“铨选大考在即,如何还有心思看热闹。”

见崔秉志怔在原地,迟迟未动,随即皱眉道,“崔供奉,今日可是你授课,莫要寻借口偷懒!”

“你这老匹夫!”崔秉志见他话音落地后,离去的背影,轻声怒骂一句。稍稍凝神,竭力令神色自如后,这才起步踏进屋子继续授课。

韦邈的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与李时安在对话时,崔秉志就一直在聆听这韦太师究竟是何心思。言辞中虽未提及林尽染是他的学生,可串联起整段话,从起初的不曾否定,到岂能为一人放弃所有学子,不都是在暗示林尽染是他韦邈的学生嘛。若真有何差池,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当下铨选大考在即,韦邈与他又都是翰林院的供奉,担任授业一事。若此时贸贸然不顾院内学子,外出打探林尽染的行踪,岂非渎职?

正因如此,崔秉志才会挺身而出,训斥几句李时安。至于闭门思过,既是警告,也是爱护,如今只能祈盼她定要沉下心,细细琢磨韦太师的深意。

长安城里,消息流通最快的不是酒楼茶肆,而得是青楼,这就不得不提安乐居与聆音阁。这两处皆是京中官吏聚集之所,而与元瑶颇有渊源的,当数揽月楼。

林尽染既为朝中新贵,自然会有不少人关注他的动静。元瑶深谙此理,故而自进后院换上一身劲装后,就径直往通义坊而去。

深秋,萧疏的枯枝萎靡不振的低垂着,在秋风的肆虐下发出呜咽抽泣,又粗暴地扔下枝丫上仅有的几枚树叶。

元瑶望着一步步直通聆音阁大门的台阶,一时踌躇不前。眼下在乎的竟然不是自身安危,反倒是林府的名声,这令她不禁暗暗自嘲,‘果真是迷上这林府二夫人的名头。可若是没了夫君,这二夫人的名声又有何用?’

毕竟元瑶是以清倌人的身份,已从揽月楼赎身,当下盛传她是林府的二夫人,若当下进出青楼,这林府的名声怕是得毁于朝夕。

“呵!这不是揽月楼的头牌元瑶姑娘嘛?”讥讽的话语自她身后传来,“怎的,可是缺了银两,又想重回揽月楼?”

元瑶转过身去,眼帘微垂,冷声道,“薛坤!”

仅仅是两个字,可声音里透着丝瘆骨的冰凉。

当初进了长安,自有薛骞早早替他洗白身份,且江宁的命案又非薛坤亲自动手,当下投靠兄长倒也过的滋润。

“鄙人薛昆,昆仑的昆。元瑶姑娘曾经可是揽月楼的头牌,现下若是缺银两,不若做个红倌人?”薛坤的眼神在元瑶身上肆无忌惮的来回打量。

江宁时,尚有任将军在,后院刺骨的湖水倒是令他长了些记性,却也不多。不过当街倒也真未敢对元瑶有何过份之举。

“将你兄长唤来。”

“元瑶姑娘为何不亲自进去?”薛坤冷笑一声,确也在她身后驻足片刻,倒还未猜出她来此究竟是何目的。

“揽月楼的账簿!”元瑶也懒得跟他再废话,重重一哼,旋即抛出账簿一说。

薛坤忙收敛笑意,面色铁青,怔神几息,遂狐疑道,“元瑶姑娘既愿交出账簿,定有所求。不妨直言!”

“林尽染的下落。”

薛坤微微怔神,望了她有一会儿,才道,“元瑶姑娘口口声声唤他夫君,竟不知他现下何处?”

“多谢。”元瑶听罢薛坤这番话,已知揽月楼并未有林尽染的消息,索性也无须逗留。

“且慢。”

元瑶身形一顿,冷声道,“还有何话说?”

“元瑶姑娘迟迟未能进林府的门,既做不成二夫人,又何须独守空闺,薛某······”

‘歘’

寒光应声掠过,仅是一两息的功夫,元瑶的素手已然落在腰间,缓缓垂下,“若是再出言不逊,莫怪我手下无情!”随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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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坤望着元瑶的倩影,抚上面颊,顿觉温润,捻着鲜血,浅尝一口,笑骂道,“这个疯婆!看来,林尽染如今已是下落不明,须得尽快查清原委!”

正如江宁时那般,若非是林尽染遭遇不测,元瑶定不会无端前来揽月楼,如今竟愿用账簿交换,料来真是不知去向。

元瑶本该依李时安的意思前往明园,与杨湜绾一同照看林府产业。可当下着实是神思昏乱,故而仅是去明园交代几句。毕竟来往青楼的有朝中百官,进出香水铺子的可是各府官眷,兴许也能探听到些消息。

是时,积善寺寒园内的阁楼,淑贵妃方先后送走两位不速之客,正蹙眉凝思,二皇子紧随而至。

“母妃,染之当真已被父皇羁押?”

淑贵妃犹豫了一下,才道,“薛坤传来口信,元瑶早间去过揽月楼,欲用账簿换取林尽染的下落;李时安也擅闯了翰林院,似是求韦邈和崔秉志打探林尽染的行踪,不曾想弄巧成拙,当众开罪他二人。这等情状,倒不像是装的,若说林尽染已被羁押,应也不是空穴来风。”

二皇子倒吸一口凉气,在屋内负手踱了几步,“母妃可知,前夜染之在文英殿内似与父皇起了争吵。”

“林尽染圣眷正浓,纵使殿前失仪,你父皇若要秘密处置,定然会有所保留。”

淑贵妃的语调阴寒如冰,宫内之事,自然要比早已分府别住的老二知晓得快些。祁墨率禁军闯进文英殿,若不是为护驾,也仅剩缉拿殿内之人的可能。而当下仅有听闻林尽染入宫的消息,却未有出宫的准信。

此时,的确是林府几近大乱的良机,可这也仅仅才第三日,还未有确凿的音讯。

“母妃可要稍加试探?”

淑贵妃抿了抿朱唇,低垂的眼眸下一片阴影,冷声笑道,“看来你已有人选?”

“长安城里,与染之有过节的,也不在少数。”

淑贵妃端起茶盏,细品一口,提醒道,“将其踩在脚下,再施以恩惠。此举予旁人倒还有几分可能,用在林尽染身上,怕是机会渺茫。”

“他能记得儿臣两分人情,也足矣。”

二皇子不知为何,于林尽染生起一种情投意合之感,尤其是历经清风的命案后,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此前林靖澄的顺水人情,难道他就未有这等情绪吗?

淑贵妃的唇角微微一僵,林尽染固然诗才绝艳,可老二似乎俨然忘却当下的处境,若再三留手,恐是要遭反噬。

“你府上的曹意清,林尽染可是救过他一命,且又为他沉冤昭雪,此人你敢用?”淑贵妃并未有直言相劝之意,当下这个儿子似乎已陷入迷瘴,只得从旁人入手,看能否令他趁早领悟。

二皇子哪能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思,莞尔一笑,“母妃宽心,若染之未有投诚,曹意清与府内杂役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