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宗亲已推选杨四爷为杨府家主,杨湜绾名下的铺子皆已移交至他的手中。按夫君的意思,已停供杨氏香水,只是这内衣生意···”
元瑶正端坐在林尽染房中,叙说近日杨府发生的事。然则正如她所言,图纸皆已交予杨湜绾,分成虽有契书为证,可账目如今已在杨季常手中,今后多也是他说了算。
“内衣生意若非女眷操持,杨四爷恐也难以维续。杨湜绾是个精明的,分号下的女掌柜定然会悉数带走。他日若是再起炉灶,生意并不会比杨四爷差。”
林尽染虽是这般说,可毕竟还有其他家的布商亦会做这等买卖,女掌柜并不难寻,当下越早抢占先机,越能将这桩子生意做大做宽。
元瑶淡然一笑,“前日妾身走了一遭梨园,杨湜绾已将江宁与钱塘分号的掌柜遣去长安,恕妾身擅自做主,昨日予时安手书一封,道明个中缘由,这阵子会以元瑶名义在长安置办几间布行,夫君对妾身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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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瑶此举的确是擅作主张,可条条款款下来,确也为林尽染做了不少考量。回长安后,林尽染的官轶若有擢升,相应从商亦会有诸多限制,虽说元瑶身份真假掺半,可终究揽月楼为守住秘密,并不会冒着风险捅破,这番举动同样能验证林尽染对其态度。
“有甚不放心的。”
林尽染对元瑶的信任虽不至于满分,但也有七七八八,仅凭能道出揽月楼她所知的秘辛已极为不易。至于旁的,料来隔墙有耳,即便元瑶愿意说,林尽染亦会让其止言。
可片刻后,林尽染亦徐徐道出心中疑虑,“可毕竟时安身份特殊,你又不在长安,如何能购置?”
元瑶见林尽染盏中茶水已空,旋即又予他续上,浅笑道,“夫君莫不是忘了京都府尹杜大人?”
林尽染经这般提醒倏然缓过神来,这揽月楼的清雪姑娘既与杜子腾是老相好,林尽染又与杜子腾关系匪浅,左右不过是收购几家布行,李时安都不必出面,仅派府中的刘管家传个信即可。
如此想来,如今仅需要将回长安的日子定下。
可这几日林尽染依旧在等,杨家,不对,现下该称为杨府,如今还未有传出他想要的消息。
未多时,申越从院中匆匆飞奔进了屋内,禀报道,“姑爷,杨永信来访,可否要见?”
林尽染面容一喜,倏地起身,语音中夹带一丝兴奋,“见,为何不见,等的就是他!”
可申越却并未退下,依旧是拱手拜着,支支吾吾道,“姑···姑爷,杨府将将传来消息,杨季常杨四爷,殁了!”
林尽染听闻,笑容瞬间消散,瞳孔又猛然一缩,嘴唇嗫嚅着,却未能再发一言。
至此杨氏四位老太爷皆已身故,可钱塘一行却几无收获,如今连杨季常的片面之词都已听不得。
一切发生的太快,仅是一个月的光景,杨氏三位老太爷先后殁了,林尽染决计不相信这是巧合,可偏偏除却杨四爷的死因未知,其余两位老太爷之死皆有因果。
沉思片刻后,林尽染沉声问道,“可有说死因为何?”
“未曾。”
“先将杨永信带进来罢。”
元瑶微微欠身,遂说道,“妾身可否要在一侧旁听?”
林尽染拧眉思索片刻后,稍稍抬抬下颌,示意元瑶去里屋的屏风后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