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转过身去便要离开,可又顿下身子,撇过头去,撂下一句,“这俩读书人若能高中,金榜题名,再来想进揽月楼的事吧。眼下这学识恐得再刻苦打磨一番才是。”
薛坤闻言,便摆了摆手,示意小厮将这两人扔出千金阁。
元瑶熟络的领着薛坤进了后院的亭阁之中,因亭阁设于湖中,往亭中而去只有东西两向的曲廊,与南岸又有三四丈开外,若不是大声怒喊,倒也不至于让岸上的人听了话去。
“今日,林尽染遇袭一事可是你安排的?”元瑶的眼神有些许的冰冷,直勾勾的盯着薛坤的眼睛。
“元姑娘说笑了。薛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薛坤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又不理会元瑶那副吃人的姿态,安然坐于亭中的石凳上,有些戏谑地接着说道,“天公知晓这林尽染是惹了谁。这种事情,姑娘总不能赖在薛某身上罢。”
“千金阁摆的席面,用的都是自家的小厮,你薛坤能不知晓这恶徒的底细?莫不是明日你也打算这么在黄之屹面前如此分说?”元瑶话中怒意更甚。
薛坤还甚是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道,“如何能证明这小厮是我千金阁的人?呵,自他要决意动手之时便已注定他将死的结局。”
“将死?”元瑶蹙着秀眉,有些不解,“驿馆中有千金阁的人?”
“元姑娘怎的去了长安,还蠢了些?”薛坤不禁有些好笑,话中的嘲讽之意更甚,“驿馆当然有我千金阁的人,不过你们院子目前还是安全的,毕竟谁也不能禁军侍卫给买通了。不过嘛,往后可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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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看押之人将这恶徒暗杀,那便是只有下毒!这恶徒的餐食中可能投毒,亦或是在行凶前便服下了毒药。
见元瑶有些明白的意思,薛坤更是有些‘善意’地提醒,“薛坤可要多嘴一句,元姑娘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下江南一事,贵人已是不悦,如今又为了林尽染来千金阁逞威风,你当真以为这是长安的揽月楼不成?”
薛坤的话里话外已然有些威胁之意,前几日元瑶因香水一事来寻薛坤,倒还能好生相待。毕竟若是这小玩意儿能赚着些银钱,不过是将这林尽染杀了,元瑶又是陪伴在旁,香水的秘方不过是弹指间便能到手。但今日若是为了这林尽染出头,那便要看看这元瑶是否真的还一心向着贵人了。
“你可莫要忘了,千金阁我也是能管的。”元瑶的语气不容置否。
“哟,啧啧啧。”薛坤满脸含笑的站起身来,讥讽之意更甚,“且不说这王翮至今下落不明,薛某且问你,这王翮手中的账簿现在何处?元姑娘既是下了江南,定然将另一册账簿也交到家兄手中。你这揽月楼的东家,早已名不副实了罢?”
说罢,薛坤离着元瑶是越来越近,却也不敢更放肆,只稍稍向前躬身,闭上双眼,皱着鼻子猛吸一口香气,不禁有些赞叹道,“元瑶这等佳人,倘若是成了这林尽染的玩物,可真当是暴殄天物···”
还未等薛坤说完,一阵寒光略过薛坤眼前,一柄软剑已是架在薛坤的脖子上,浅浅的划了一道血痕,只听得元瑶妩媚地笑道,“元瑶的味道如何?可是如了薛掌柜的意?”
只见薛坤意犹未尽地吧唧吧唧嘴,恬不知耻地说道,“香气是极佳的,只可惜未能品尝个中滋味。想来,只能便宜了那小子了。”
“哦?那薛掌柜可要再细细品尝元瑶的味道?”元瑶的妩媚之意更甚,笑意更浓。
可薛坤是熟稔这元瑶之人,定然不敢再进一步,眼下自己还未成为一具尸首,已是这女人有所忌惮。若是再得寸进尺,这品尝的怕不是美人,而是穿肠毒药了。
薛坤二指轻轻推开架在脖子上的软剑,收起那副轻佻模样,缓缓说道,“黄之屹那边,我自然能给个解释。不过今夜恐怕要给个解释的不是薛某。”
眼见着曲廊缓缓踱步走来一个黑影,便知今夜的正题才堪堪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