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注定就是个不眠之夜,全府上下皆在搜寻‘复合弓’的下落。
“回···回禀老爷,姑爷将弓交给小人时,小人就将弓放在您的桌案之上,随后便去清扫院子。小人绝不敢私藏姑爷的弓呐,望老爷明察。”一下人颤巍巍的回复道,豆大的汗不住的往下滴。
李代远厉声说道,“将此人与那蟊贼关押在一起,一日未查出染之的弓,那便一日不得放他出来。”
“老爷饶命啊!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那人直接被拖了出去。
“染之,你有何想法。”李代远心中有些不安,倏地询问林尽染。
林尽染皱着眉头,忧心道,“今日之事,恐要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此事又怎会牵扯到河源军,李叔当真确认是河源军无疑?”
“当初老夫去了河源军番号,重组陇右军,后又并入镇北军,故而军中还仍有河源军的后裔,招式路数我瞧了,定是河源军无疑。”
林尽染又紧接着问道,“那大将军府的府兵现下可都在明园?”
“不错。今夜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老夫便派了府兵把守明园各处,并让一队府兵着重在离宣平坊最近的安邑坊及新昌坊巡查。”
李代远并未让府兵驻扎明园里,不然难免有故意陷害之嫌。
“李叔,恐怕我们猜错了。”
“你是说?”李代远亦是倏然反应过来。
“我原以为夜袭将军府的应是林、韦两家,猜想他们是为将府兵引回大将军府后,再趁机进明园,抹除某人故意布置的证据。我猜想那位当是知晓了这弓的存在,欲趁此混乱之际窃走。而这支貌似制造混乱的河源军如此准确的便找到了李叔的屋子,目的已不言而喻。”
李代远皱着眉头,沉声道,“如此说来,时安那边的才是真正林、韦二府派来制造混乱的蟊贼。”
“应当如此。染之去审问一下那蟊贼,便能印证猜想。”
李代远沉思了片刻,便对林尽染说道,“染之既有此猜想,那便去吧。”
李代远此刻浮起了一丝挫败感,有些丧气道,“今夜都累了,且去歇着吧。明日信忠你陪染之去审问,不必跟着我了。”
“是,老爷。”
翌日,李代远父女出府祭拜,可大将军府依旧没有解除限令,闭门谢客,这让过往的人都困惑不已。
林尽染一行来到柴房,这里便是临时关押着蟊贼和那下人的地方,赵伯夜里还派了医师给那蟊贼及时止血包扎。
“想了一夜,二位可有话要说?”林尽染淡淡的问道。
只见那蟊贼是一脸不屑,索性是闭上眼不予理睬。
“姑爷!姑爷!小人是真冤枉的啊,小人是真不知是谁盗了您的弓。姑爷明察啊!”那下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的是声泪俱下。
“你的忠心我是听到了。且等我处理了这蟊贼,再来听听你如何辩解。”林尽染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转身在赵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赵伯领了令便先出去。
未等片刻,赵伯便端了一盆热水,后面跟着几个下人牵着一只山羊,抬了一张‘老虎凳’走了进来。
“赵伯,将他的嘴巴堵上。”林尽染指了指那下人。
“姑爷!姑···呜~”那下人还想再说几句,便被赵伯一块布塞满了嘴巴,只能呜呜咽咽地叫唤。
林尽染在那下人的面前蹲下,小声说道,“你先别急着说话,且好好看着,过会儿有的是你说话的机会。”
林尽染嘿嘿一笑,站起身来缓缓说道,“我啊,想了一夜,有些家伙不喜欢说老实话,那该当如何。突然有位老神仙托梦给我,教了几个法子,我也不知好不好用,今日且来试试。”
林尽染点了点被绑着的蟊贼,“将他捆在凳子上,赵伯,找人给他泡个脚,辛苦了一晚,不让他舒服些,怕是不会回答。”
“是,姑爷。”
说着便将那蟊贼摁在老虎凳上,强行给他泡了脚,“嘶~呜~嗯?”
原以为这大将军府的女婿会拿沸水来给他烫脚,但委实没想到竟是温热的水,只这温度稍微高了点。这冬日里能泡上热水脚,真是享受,没曾想此人竟是如此通情达理。
“怎么样,可舒服?”林尽染见着蟊贼一脸享受之色,又追问道,“如此可有说辞?”
那蟊贼哈哈一笑,“有什么招数尽管对我使出来吧,岂能怕了你这黄口小儿!”
紧接着又出言不逊道,“我们江湖人最重信义,你莫不是以为这样便能让我开口?听闻大将军的女儿不错,你若让我享用享用,说不准我便透露一个字给你。”
“大胆!竟敢说我家小姐!看我不活劈了你这畜生。”赵伯被这话气的,只想一刀了解了这蟊贼。
赵伯正欲动手,便被林尽染给拦了下来。
林尽染这一笑,却是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嗤笑道,“看来你挺爱笑的,那我便帮你一把。将他的全身都捆在这老虎凳上,都结实点儿!”
“是,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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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林尽染拍了拍牵着山羊的下人,转身便出了柴房,坐在长廊下,拿出了怀里放着的《通史》,细细的看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柴房里便传出了狂笑声,笑了近一盏茶的时间,林尽染便在柴房外说道,“赵伯,且让他歇口气再继续。”
“是,姑爷!”赵伯在柴房中听到后立刻做出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