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看不见的血雨腥风(2 / 2)

剑过拂衣去 风华正少 2336 字 21小时前

钱宁泰然自若,波澜不惊:“因为此案是由锦衣卫秘密负责查探,所以微臣十分清楚地了解这当中的所有细节。”

张太后若有所思,目光中透着一丝欣慰:“虽说皇上遭遇行刺,但好在有惊无险,最后安然无恙,如今一切已真相大白,幕后元凶伏法受诛,其暗中雇佣的杀手乱党也被一举歼灭,皇上和大明江山无忧矣。”

钱宁却对张太后连连摇头:“太后之言差矣,皇上和大明江山并非高枕无忧,真正的危机和凶险其实才刚刚开始。”

听了钱宁的话,张太后连忙问他:“此话何意?”

钱宁发出一声感叹:“真相其实并未大白,案子也没有真正地告破,李光俊只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幕后元凶则另有其人,他就像一把放在皇上身边的尖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刺向皇上。”

张太后旋即反问:“如果幕后元凶不是李光俊,那又会是谁?”

钱宁面无表情且一字一句地说道:“幕后元凶是陆彬。”

虽然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却犹如一阵惊雷在张太后耳边响起。

而张太后目瞪口呆,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钱宁接着分析道:“行刺发生当日,皇上秘密微服出宫,他的行程是随心所欲而定的,因此除了全程陪同的陆彬,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行踪。但是从现场的情形来看,那些刺客早已做好了精心准备,试问他们如何能准确掌握皇上将在何时何地现身?所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唯一知道皇上行程的陆彬提前将消息泄露给了刺客。”

此刻张太后恢复了平静,只见她开口对钱宁说:“钱宁,哀家知道昔日你曾担任锦衣卫指挥使,皇上也对你信任有加。两年前皇上御驾亲征,在应州大败小王子所率领的鞑靼铁骑,当时陆彬护卫皇上,杀敌无数,立下了赫赫战功,为皇上所赏识和信任。之后陆彬又随皇上进京入朝并出任锦衣卫指挥使,而你却屈居做了副职。你心中的不甘哀家能够理解,但你出言诋毁上封,只怕众人会以为你是在挟私报复。”

钱宁再度摇头:“若无真凭实据,微臣断然不会信口开河。另外,虽然陆彬取代微臣做了锦衣卫指挥使,但微臣从无任何挟私报复之心。”

张太后用平静而略带冷漠的表情看着钱宁:“你说你有真凭实据,那就拿出来给哀家看看。”

钱宁取出一封书信,之后将其递给张太后:“请太后过目。”

张太后从钱宁手中接过书信,然后将其打开并仔细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张太后看完书信并询问钱宁道:“这又是什么?”

钱宁回答:“这是金先生写给宁王的一封信,金先生在信中说他要策划发动一场针对皇上的行刺,希望宁王能助其一臂之力。”

张太后微皱眉头:“金先生是幕后元凶哀家已经知道了,但这封信又如何能证明陆彬就是金先生呢?”

钱宁慢条斯理道:“太后再仔细看看,这封信是陆彬亲笔书写的。”

张太后用微妙的眼神看了看手中的书信:“哀家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陆彬的字迹了,也不知道这封书信是否为他本人所写。”

钱宁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只见他对张太后说:“为了方便太后辨认,微臣将陆彬之前写过的一些批文也都带过来了。”

说罢他又将陆彬曾经写过的一些批文拿出来给张太后看。

张太后将锦衣卫批文和那封书信上的字迹仔细对比了一番,随后她紧皱眉头:“这封信中的文字确实是陆彬的笔迹。”

钱宁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说道:“证据确凿,陆彬是金先生,也是本案的幕后元凶。”

张太后又反问钱宁:“你是如何得到这封信的?”

钱宁嘴角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微臣想先请太后见一个人。”

张太后露出好奇的表情,同时缓缓问他:“谁?”

钱宁拍了拍手,很快又一个太监打扮的人走到了张太后面前。

和钱宁一样,那人并非太监,只是此刻穿着太监的衣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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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眼前这个人,张太后再熟悉不过了,即便二人多年不见。

而张太后的反应比刚才更为震惊,却见她喊出声来:“是你!”

那人露出神秘且充满深意的微笑,继而对张太后说道:“没错,是我。”

少顷,那人又看了钱宁一眼,钱宁心领神会,他对二人行了一礼:“微臣去外面望风,太后和王爷慢慢聊。”

说罢钱宁转身离开了花厅。

张太后连忙又对那人开口道:“你应该知道,身为藩王,擅离封地乃是死罪,更何况你曾答应过哀家,此生不会再踏足京城。”

原来这个人并非别人,正是身为藩王的宁王朱宸濠。

朱宸濠不疾不徐地回应:“我当然知道,只是如今情况万分危急,因此我不顾个人名誉和安危,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求见太后。”

张太后渐渐恢复平静,她看了看手中的书信,然后将目光投向朱宸濠:“所以金先生这封信是你给钱宁的。”

朱宸濠点了点头,紧接着对张太后说道:“是的,金先生给我写了这封信,我则把这封信交给了钱宁。”

张太后遂问他:“金先生到底是谁?他为何要给你写这封信?”

朱宸濠缓缓回答:“刚才钱宁已经说过了,金先生就是陆彬,至于他为什么会给我写这封信,我想应该是出于世人对我的偏见。”

听到这句话,张太后不禁又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宸濠意味深长道:“人人都说我暗怀不臣之心,意欲谋反篡位,金先生也以为我是这样的人,所以他给我写信,让我助他行刺皇上。殊不知我对皇上和朝廷最为忠心,因而冒死前来向太后进谏。”

张太后则反问朱宸濠:“那你为什么不将这封信交给皇上,并向他说清楚这其中的是非曲直?”

朱宸濠无奈地摇了摇头:“皇上受陆彬蛊惑太深,而我又背负了太多骂名,贸然去向皇上进谏,只怕结果会适得其反。”

张太后冷笑一声:“对于你所说的话,哀家也只能半信半疑。”

朱宸濠看起来依然心平气和:“我说的是否属实,太后不妨再好好思考思考。”

张太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眼神,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