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理由的,不讲道理的如此觉得。
身为书记官,手中的笔,笔下的字理应是简洁而又能充分的,可每次到了此地,心中、脑子的那些知识便失去了意义。
用扎哈克的话来说就是:写字给你脑子都写朽了,不如看看我最新的设计,看看这优美的弧度……
对理想主义者诺盐向来是不明白的,一群为了脑中不存在的东西不断追逐的家伙。
如今被妙论派推崇的那个人,教令院千百年最接近智慧的那个人。
他的一生可不如那些个学者宣传的那么美好,时常因为自己的理想而赔本做设计,若非好友救济甚至没个住的地。
直至老年,那个一生拥抱理想的人还是如同雨水落入湖泊那般,除去一个奖项,一段文字,什么也没有留下了。
嗯,或许还能加上那矗立在须弥土地上的卡萨扎莱宫吧,可是有意义吗?
在无人的角落,其故友所写的回忆录中,他晚年拖着病,最后倒在了自己的工作台上,留下了一幅再也无法完成的作品。
——伊斯法森宫,在刹诃伐罗学院中有无数学者相继修补,却无法完成的残缺作品。
理想主义……只不过是一群为了所谓理想而不计后果的笨蛋。
闭上眼,诺盐脑子里烦闷极了,明明平常来这都只有清净的……
闭上眼后心总算是平静了一些,风带着湖水的清凉、草木的清香。
再接着响起了一阵戏水声,那是纳莎娅与那虚空终端,她似乎用什么打起了水然后与终端泼了起来。
若是那些个刹诃伐罗的精密机关怕是不久就要坏了,可这终端大抵是防水的。
一会儿后声音便渐渐的小了,不过诺盐还不想睁开眼睛,头抵着膝盖,手上的清凉感传到大脑,烦躁感便小了一分。
脚步声伴着水声,小小的手抚过头顶,她的动作很轻,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
记录在纸张上的文字无法完全表达叙述者的意思,说出的话语在别人的耳中也会有偏差。
即便是大书记官也无法完全重现当时的一切,而当你回读的时候才会发现,你什么也没记下。
如此想来倒是小时候面对窗边哈气,然后用手指写下的字更深刻一些,哪怕几秒后它就消失了。
窗上的故事,那幅兰那罗的画像,仅仅存在几秒的它们是完整记录下一切的文字吗?
或许不是吧,毕竟自己没有在读一遍的可能了,自然也不知道那记录了多少。
如今的感觉不过是自己头脑中不断的美化、完善、自欺欺人。
“曾经姐姐和我说过,若是想不明白那便暂时停下来,钻牛角尖只会再度被迷雾遮盖。
诺盐姐姐,这些日子当导游麻烦你了,那么下一段时间就让我当你的导游怎么样?
啊,现在先不要睁开眼睛哦。”
本想睁开眼展示一下自己的威严,可不知怎的却还是顺着她的话做下去了。
再接着,鼻尖有一阵芬香,最后有什么附在了自己的眼上,先是凉凉的,惊得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