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上的月牙时而显露出来,时而躲进云层,让寂静的夜晚变得更加漆黑。
不过陈策家的小院灯火通明,人影重重。
“三爷,现在二郎昏迷不醒,你倒是拿个主意。”
“是啊,是啊,二郎杀了那么多人,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放牛村,几乎所有的人都挤在院子里,一个个脸上都充满着惊慌、不知所措。
他们只是地地道道在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刚过了俩月的好日子,哪会想到会出这档子事,更想不到陈家二郎会如此胆大包天,杀害官府的人。
现在他们即便说没有造反,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而且,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天了,那些逃跑的人估计早就把这事报告上去了。
说不定镇压造反的军队,正往这边赶来呢!
席三爷只是受了皮肉之苦,加上年纪大,这才受不了,当场昏了过去。
休息了半天,尽管身体跟精神都很差,不过还是强撑着身体,躺在院中,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让让,都让让!”
就在这时,席君买带着陆战队的人匆匆赶了回来。
薛万彻当听到陈策枪杀了个什么县令,而且还杀了几十个衙役,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又听闻陈策身受重伤,顿时也顾不得什么实战演练了,用口哨召集山里的所有人,连夜往放牛村赶去。
“三爷,二郎怎么样了?”
薛万彻看了看躺着的席三爷,出声问道。
席三爷咳了几声,大口的呼吸了几下,这才说道:“二郎还没醒来。”
“今日来的人,可清楚是什么人?”
席三爷摇了摇头,倒是一旁的席君买不确定的说道:“我听对面的人好像在叫什么康县令。”
“康县令?长孙康?”
薛万彻皱着眉头,道:“长孙康不是长安县令吗?怎么会跑到泾阳县来?”
周围的人别说县令,平时连里长都很难见到,自然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而席三爷想得更多。
这长孙康是长安县令,那么这事比想象中严重多了,毕竟当今陛下,可是住在长安城中。
县令被杀,这么大的事情,陛下不可能不会知道。
到时候若是真的派大军过来,整个放牛村估计一个活口都留不下来。
“怕什么,不就是杀了个狗官,有什么大不了的!”薛万彻身后的大头提了提手中的枪,瓮声瓮气的说道:“谁敢来?来一个咱杀一个,来两个咱杀一双!”
本来就烦躁的薛万彻听了大头的狗屁言语,一脚踹到他的屁股上,怒骂道:“杀杀杀,你这猪脑子到底装的什么?你他娘的真的想造反啊?”
大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也不敢吭声,只能闷在原地。
一时间,院子里的人都陷入沉默,不知该如何是好。
……
陈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腰间的疼痛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二郎醒了?”
“二哥!”
“二哥!”
肖氏惊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陈策望去,发现肖氏就坐在自己的床边,旁边还有跟着两个坐得规规矩矩的妞妞跟囡囡。
肖氏眼睛通红,尤其是脸上的那一条鞭印还未结疤,格外的显眼。
“娘,你怎么不去休息。”
陈策想要撑起身子,结果一动,就疼得受不了,腰间缠好的纱布,也渗出丝丝血迹。
肖氏赶紧伸手拦住陈策:“二郎,你别动,下午虽然隔壁村的牛郎中说你只是皮外伤,但也要注意休息,尤其是这两天千万不要移动!”
陈策皱着眉头,缓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娘,席三爷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