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卜官。”
乍一听有人这么叫自己,青雀还是有点不习惯,她转过半身之际,薄荷绿的裙摆在膝盖处扬起一道弧度,随后落下遮掩腿上的红绳结。
一个女卜者小跑着过来,“有位自称来自曜青的卜者点名要见你,现在她在咱太卜司的观天阙那里等着呢。”
青雀面对这位女卜者,抱起手臂略微仰头看她,“曜青来的?那应该是太卜大人她老人家的贵客吧,而且观天阙这地方我怎么能随便进去?”
女卜者解释了一下,“那位曜青卜者说,太卜大人法眼无遗,定是知晓她的到来,也知道她要找青雀卜官。”
“等等等等……”青雀摆手示意对方先停下说话,随后抱臂托腮,仔细看了看对方,“你不是咱们罗浮太卜司的人吧?”
女卜者的眼睛一亮,“青雀卜官真是大智若愚,未卜先知啊,我确实不是咱们罗浮太卜司的人,我是跟着师父来的一个学徒。”
青雀略微睁大眼睛,惊叹于对方的用词,“跟未卜先知有什么关系?甭说咱太卜司的老人了,就是新入水的生瓜蛋都知道太卜大人最是注重规矩了。
“观天阙这地方算是重地了,没太卜大人的首肯,就凭贵客的一句点名,我就能这么大咧咧的过去吗?”
“你师父应该是那位贵客吧?她特意绕过太卜大人,点名找我,是有什么需要单独跟我说吧……”
“我想想,我还是和太卜大人确认一下吧,我要是不走这个程序,到时候有了疏漏可就不好了……”
这么嘀咕着,青雀点开腰间垂挂的玉兆,向符玄发送消息,对面回了个思索的表情包之后沉默两秒,随后向青雀发来个临时凭证,是进入观天阙的一个身份证明。
“嗯可以了,咱们走吧。”青雀收起玉兆,向这位看着没心没肺、心思单纯的女卜者,点头确认。
和女卜者走向太卜司洞天的北部区域时,青雀忍不住皱眉……太卜大人发一个思索的表情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曜青卜者真是绕过太卜大人了!
坏了,是冲我来的!
观天阙这地方,到底哪里像机要重地,咱也不知道,又没有重兵把守,又没有机巧看护,荒无人烟的,进去还得要凭证。更像是古老的图书馆?
曜青来的人,不知道哪里得来的凭证,竟然是自身永久性的,跟青雀这个临时的可不一样。青雀这个,进去一次,出来一次,就失效了。
走进一道门扉,女卜者就不再跟着进了,说师父想和青雀单独聊聊,就只有青雀一个人,踩着白玉砖的冰凉,走进了层层屏风与幔帐遮挡的室内。
一张矮茶桌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位霜白头发的老妇人,跪坐在软垫上,低眉垂首似乎是在养神……她面对着青雀,等待青雀的到来。
青雀的脚步声没有故意放轻,也没有故意放重,她就是这么走向老妇人,迟疑了片刻,才落座,就听见老妇人轻微的鼾声。
正犹豫要不要把老妇人叫醒,老妇人就恍然惊觉,抬起了脑袋,睁开依然混沌一片的眼眸……
在仙舟这个地方,真的很少见衰老相貌的人了,可这位卜者面容皮肤松弛,还有老人斑,一副暮气沉沉的精神状态。
“你来了……”老妇人开口就是沧桑的声音,也有独特的慈祥和蔼,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呵呵笑起来。
“在仙舟,真的不能随便叫人,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叫你小姑娘……”
青雀看对方脊背依旧挺拔,坐姿如钟,“我资历尚浅,理应称呼您为前辈……您是……短生种?”
老妇人一头霜白头发被绾成妇人发髻,“是啊,我如今一百二十岁,是短生种的奇迹了吧?没有依靠外力改造,全凭我自己的身体机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