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道路远无尽,街头骤雨乍喧阗(tián)。”蓬松白毛被红发带束起,大猫猫一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地走动,眼中倒映街道的热闹景象。
尧月眼神奇怪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景元,“误入商人春甲子,嗟称人生百岁难。短生种不过百年岁月的无奈感慨,让你拿过来用是不是有点无病呻吟?”
景元笑眯眯的,“单看我那一句就是夸赞此地繁华,但加上尧卿那句,便是整首诗词的升华令人扼腕叹息。可长生种的岁月悠悠,何尝不是一种刑罚折磨的时间拉长?”
尧月感觉到自己的头疼欲裂,她无奈抬手掐鼻梁,“啧,我今天脑子不灵光,我认输,你别把话题扯得太遗憾。”
景元笑得闭了一下眼睛,泪痣随眼尾弧度起伏,从善如流,将话题截住,转而厚脸皮地向尧月求吃食。
“这里的琼实鸟串有些不同,尧卿给我买嘛。”景元的语气里含着浓厚笑意,乍一听竟然还有一丝撒娇卖萌的意味。
不过尧月暂时忽略这个,将目光转向那个卖鸟串的地方,那一串串裹了一层厚实霜白糖粉的果子串,无疑不在告诉尧月:果串超甜!
“我劝你冷静点,这么致死量的糖霜,你会受不住的,到时候买来不合胃口,扔掉多可惜。”
景元笑唇向上弯弯,“若是之前,我肯定觉得各种口味,是对我来说的负担,但现在我有了尝新的胃口……尧卿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尧月跟他继续走着,不耐烦景元的磨蹭,“有话快说。”
景元煞有介事、义正言辞,“当对方百般劝阻你不要买某种东西的时候,尤其是在对方付账的情况下,那就是对方不想花钱,是吝啬。”
尧月面无表情,“这种话一般用来吐槽约会对象,我见识过不止一桩了,多数是那种没啥付出就先让人掏口袋的人吐槽的……我看你就是来空手套白狼的。”
“这话又不止一种语境,”景元把话题方向掉头,不进入尧月的话题陷阱,“很多家长就乐意搞苦难教育,让我嘴里吃着糖,心里想着苦。百般不情愿给我买,最后还要我心里承受负担。”
尧月撇了撇嘴,不由得停下脚步,“你家里是这样的?看你对彦卿开明,你家里受到的熏陶也应当如此,才能塑造一个人最基本的素养。”
景元一同停下步伐,转过半身看着尧月,“尧卿懂人性百般苦涩,自然理解我的苦楚,不过吃食方面家里不至于苛刻,但尧卿不想给我买却是真的。”
尧月:“我是该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还是说你年纪大了,就不要吃些甜腻的给自己增加负担了?”
尧月单手叉腰站着,一脸嫌弃地看着景元,“一副小孩讨巧的样子……果串甜腻,你如今几岁?”
“八岁。”景元很快接上这话,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有多赖皮,把尧月惊得,对景元厚脸皮的认知更上一层楼。
“七八岁正是人憎狗厌的时候,八岁确实不能再多了。”尧月点头无奈接受这个设定,“叫声姐姐来听听,我就给你买。”
景元突然笑而不语,不作回应。
尧月抱臂,抬脚走了两步,“怎么了?我这个年纪做你祖奶奶都年轻,让你叫声姐姐,还是你高攀呢!”
“尧卿自称还未满两百岁,跟那位岁月悠长有什么关系?”景元翻出来尧月之前说过的话,把尧月堵得哑口无言。
“你这时候倒是重翻旧账,那你怎么不说你一个八百高龄,让我一个二百未成年买单,是倚老卖老。”尧月憋闷地站定。
“我错了。”景元突然认错,打尧月一个措手不及,但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尧月的脑干快被火烧干了。“尧卿姐姐就大人有大量,给我买嘛。”
“什么鬼的下属姐姐,你有病?”尧月啧了一下,“你这又是对下属的爱称,又是对长者的敬称,搞得不伦不类的。”
“是我失礼,尧卿莫怪。”景元又一次很快自落下风,让尧月接不住他的节奏了,景元自己付账买了一串,先递到尧月面前。
“我不吃。”尧月看那个致死量的糖分,就觉得发怵。
景元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得逞笑容,自己吃去了,他咬了一个甜果,忍不住惊得抬眉,“嗯……这个甜度,应当给符卿一份。”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尧月非常满意景元现在吃瘪的表情,她心里感到畅快不少,脸上还露出看戏的笑容。
“尧卿眼光一向没错,是我自负了。”景元再一次,光速让步,一点都没有刚才较真的幼稚劲,似乎他并不在乎那点面子。
这惹得尧月沉默片刻,盯着景元笑眯眯的脸,最后她佩服地点头,“景元,你一向……嗯心机。”
竟然还妄想拯救她糟糕的心情?想的倒是美。
“算了,赶紧带你吃顿饭结束这所谓的承诺吧。”尧月不想过多纠缠,脚步加快向着一家饭馆去了。
不搭理景元脸上笑容有一瞬的凝滞,尧月像完成党派来的任务似的,突击进了这家装潢格调不错的餐馆。直接用预约上了二楼包厢,直接就面对摆好的一桌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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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吃,不添酒不添茶,吃饱了之后你爱去哪去哪!”尧月的耐心快消耗没了,直接把景元按在座椅上,像土匪又像刽子手。
“我感觉自己像吃断头饭……”景元瞅着身边凶神恶煞的尧月,低声嘟囔一句。
尧月:死亡凝视jpg.
“尧月姑娘!”突然一道爽快的女声闯进来,此人自然也是看着就风风火火的性子,一下子打开包厢的门就进来了。
尧月:“……”
不是她的错觉,她一觉醒来,这罗浮对她热情多了……
这位姐姐上来就握住尧月的手,张口就语出惊人,“尧月姑娘还记得我吗?我是您池子里的一条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