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庶人没了。她病了有一些日子了,太医诊治说她是心病,心里藏着事儿,这病就好不了。哎......这事儿本宫已经告诉皇上,皇上的意思是,她生前犯下诸多罪过,就以庶人的身份下葬即可。”
这就是连身后名都不准备给了?虞凉月扬眉。
“那,这五皇子......”
此言一出,闵皇后冷冷地看过去,“五皇子是五皇子,宋庶人是宋庶人,皇上不乐意听见这些,日后切莫再出此言。”
“是....”池嫔缩了缩头。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以宋庶人名义下葬,那么日后,五皇子的身世就再和她无关了,史书上只会记载五皇子,但生母那一栏,恐怕就记载着不详。
大家心里都心有戚戚。
曾经荣耀一时的贤妃,就这么潦草地收场了。
到最后,就连亲生的儿子,都和她再无关系。
虞凉月说不出什么心情,但对于贤妃她谈不上同情,也谈不上怨恨,生前两人斗,贤妃怨恨她,她只觉得贤妃怨恨错了人,若是真心有不甘,大可去怨恨皇上。困着她的,从来不是别人,是皇上,还有宋家罢了。
人死了,就像一青烟散去,便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请安散了,楚盈盈来到叶芜宫里探望。
宫门紧闭,她示意宫女上前敲门,敲了半晌,门才悠悠打开,月草脸色暗淡。
“月草,叶姐姐伤势可好些了?”
月草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让开了门,示意主仆进去。
楚盈盈走进屋内,才觉得门窗紧闭,明明是大白天,却多了几分阴森的味道。
她走了几步,这才瞧见床榻上有人坐在上边儿,松了口气上前道:“叶姐姐可好些了,妹妹来瞧瞧你......”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叶芜许久开口。
楚盈盈被噎了一下,语气变得支支吾吾:“姐姐莫不是还在怪妹妹那一日不肯帮你?姐姐那一日行刑,可是皇上吩咐的,打人的是赵公公手下的小太监,妹妹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的。”
叶芜冷笑了一声儿,“是嘛。”
“姐姐,你的伤,可好些了.....”
叶芜怔愣了一下转过身来,她的脸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红肿,但那双眼睛里的神采却和以前截然不同。
“姐姐.....”楚盈盈呐呐开口。
心里不安极了。
“我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但这心里的恨,却好不起来呢....”
楚盈盈眼神一转,忙安慰她:“姐姐心里有怨是自然的,那容妃实在是可恶,怎么能当真让人打了姐姐呢,这打人不打脸的。还当着那么多人....”
“行了。”叶芜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她不想回忆起那一日了。
这些日子,她反反复复地梦到那一日的场景。
她被当众掌嘴,那些下人们都来看她笑话,那一双双饱含讥讽的眼睛,比那打在她脸上的巴掌还要疼上数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