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鱼贯而出,客厅忽然变得干净温馨了。餐桌上放着花束,琉璃杯泛着暖光,天鹅颈醒酒器里红酒正缓缓睁开眼。
沈婵走出书房,陆晏璋头发半干,已经换上了墨绿色羊绒衬衣和西裤。正在认真擦酒杯。
“沈老师,吃早餐。”
有钱人就是毛病多,酒杯还要擦个不停。
“不必破费,陆先生。”沈婵写了半小时大字,原本脑子里的人体图像已经被驱逐出境,可面前这双被西裤包裹的腿,仿佛还能看到肌肉的形状。
沈婵收回不受控的眼睛,低头入座,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吃饭。
浪费了五星级酒店的早餐,热烘烘的多毛动物坐在对面,餐桌忽然变得窄小,他的膝盖不时碰着她的膝盖,给她夹菜的手指不时碰到她的指尖,沈婵定力不足,心跳慢慢快起来,渐渐感觉味同嚼蜡。
“我吃好了。今天我还有课,路上堵,麻烦陆先生帮我锁门吧。”沈婵毫无预警地站起身,解释了一大通理由。
“放心沈小姐,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陆晏璋喝了口酒,笑得气定神闲、人畜无害。
沈婵没抬头看那张高眉深目的脸,大步走向卧室,拿起准备好的运动包,往门口走去。
沈婵今天有搏击课,她本不想走的这么早,然而家里那个热烘烘的毛绒动物气场太强,他好像在哪里都能从容淡定,把客场当主场。
就在沈婵开车前往搏击俱乐部时,陆晏璋给助理打了电话,告诉他工资增加百分之三十。
助理:“老板,无功不受禄,我做错了什么我改。现在找工作不容易。”
陆晏璋:“你帮我发现了不使用安眠药的方法。你知道吗?纽约最著名的心理咨询师也没有办到。”
助理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这是昨天出门撞着大运了?
没有啊,晚上就见了沈女士啊?
沈女士!难道好运的来源就是沈女士?
“还有,告诉装修工工期缩短,工资加倍,下周五入住。顺便找几个干活麻利的阿姨。”
“阿姨去您新家吗?”
“不,沈小姐家。”
这个房子太小了,以后沈婵作为他的安眠药,肯定要搬到他的房子里。先将就着吧。
安眠药沈婵走进搏击俱乐部时,突然打了个喷嚏。
两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沈婵走出俱乐部,已经累瘫了。
呆会儿点外卖,沈婵想着打开了自家大门。
“太太回来了?”一个身穿白色围裙的阿姨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接下了沈婵手上的包。
沈婵一愣,原地后退看了看门牌602,没错。
走进客厅,另一个阿姨正在擦电视墙的缝隙,正要问眼前的阿姨怎么回事,另一个头戴厨师帽的男人从厨房走了出来。
“太太,中午您想吃哪个菜系?我提前让人备菜。”
沈婵彻底傻了。
“都先停一下,谁让你们来的?”
“先生啊,他在书房工作,不让我们打扰。”
沈婵明白了,陆晏璋这是光明正大的鸠占鹊巢。
“你们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服务。”沈婵感觉自己的边界被侵犯了,声音冷了下了。
“太太,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够好?”小个头的阿姨捏着抹布,不知所措。她忽然抬头看看空着的窗棂,突然恍然大悟。
“太太,窗帘洗过了,只是还没有烘干。床单、沙发巾都洗过消毒过了。我还没来得及铺上。我现在就铺。”小个头阿姨连忙放下抹布,跑进洗手间洗手。
“太太,先生给的薪水高,您哪里不满意我们一定改。”白围裙阿姨手双搓着围裙,忐忑不安地望着沈婵。
沈婵突然不忍心说话了。无故夺人饭碗,天理不容。
“你们继续吧。”
“太太,你想吃什么菜?”
“狮子头可以吗?”沈婵问。
“当然!太太!”厨师保住了饭碗一溜小跑着进了厨房。
沈婵换下衣服,敲响了书房的门。她要跟陆晏璋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