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王爷不好当(2 / 2)

两人出了王府,外面果然如王信所说,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氛围。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柔和的光芒洒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卖花的小姑娘穿梭在人群中,叫卖着娇艳欲滴的鲜花;卖糖人的小贩在一旁熟练地制作着各种造型的糖人,引得孩子们阵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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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官人,您且留步。” 一位卖花的小姑娘眼尖地看到了王信,她轻盈地走上前来,俏皮地拦住了王信的去路。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含期待地说道:“我一看官人您呐,就知道您定是非凡出众之人。今日七夕佳节,给您身旁这位美丽的夫人买一束鲜花吧。”

董熟在一旁听完小姑娘的话,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温柔地看着小姑娘,轻声笑道:“小姑娘可真是有眼力呢,你可知,他可真不是一般人,此乃大列吴王。”

小姑娘一听,眼睛睁得更大了,满是惊讶与惶恐,连忙屈膝行礼道:“民女不知是吴王殿下与王妃,多有冒犯。”

王信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无妨,你这小姑娘倒是机灵。” 说着,他便从袖中掏出几枚铜钱,递给小姑娘,“你这花,本王买了。”

小姑娘欣喜地接过铜钱,赶忙挑选了一束开得最娇艳的花,双手递给董熟,说道:“王妃,这束花最配您了,愿您和吴王殿下恩恩爱爱。”

董熟接过花,微笑着对小姑娘说道:“你的嘴真甜。” 然后她转头看向王信,眼中满是柔情。

他们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一条河边。河边有许多男女在放花灯,一盏盏花灯带着人们的美好祝愿在河面上缓缓飘动。王信和董熟也买了一盏花灯,董熟闭上眼睛,默默地许了一个愿,然后和王信一起将花灯放入河中。

王信轻声问道:“爱妃,你许了什么愿?” 董熟微笑着说:“妾身希望王爷平安喜乐,我们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王信听了,心中满是感动,他握住董熟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

就在这宁静的氛围中,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叮当声传来。那声音宛如灵动的音符,在空气中悠悠地回荡着。王信被这声音吸引,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只见叶婉正从桥上缓缓地往桥下走来。每走一步,手腕上的手镯便相互碰撞,发出那独特的叮当声响。

叶婉轻盈地走到桥下后,似乎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她那灵动的眼眸微微一转,开始仔细地观察四周。当她的目光与王信的目光交汇时,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急忙快步走到王信的面前,叩拜行礼,她的声音清脆而恭敬:“标下叶婉,见过吴王殿下。”

“快看,那就是吴王啊。” 一位路过的行人停下了脚步,眼睛紧紧地盯着王信,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叹。旁边的另一位行人则附和着说道:“是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不过,他怎么长得比烟柳街上那些艳名远扬的花魁还要美呢?”

在人群之中,一个年轻的捕快也呆呆地望着王信,他凑到捕头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头儿,这吴王可真是英俊非凡啊。” 那捕头听了,皱了皱眉头,抬手打掉了捕快头上歪戴着的帽子,有些嗔怪地说道:“你这小子,难道不知道王家的仁义礼智信五兄弟吗?他们是一个比一个俊美。这吴王就是王信,是五兄弟之中最俊美的那一个。”

王信眉头微微皱起,带着几分威严地挥了挥手,示意周围那些叽叽喳喳的众人退散。待人群渐渐散去后,他将目光转向叶婉,目光中带着些许好奇地问道:“叶军门,今日秦悦怎么没有和你一同出来啊?要知道这七夕佳节可是最适合上街寻觅如意郎君的好时机呢。”

叶婉听到王信的询问,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立刻回答道:“回吴王殿下,没有和她一起出来是因为秦悦她今日白天在家里相亲了,相完亲后她感觉有些疲惫,所以晚上就不打算出来了。”

王信听完叶婉的解释,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拱手行了一礼,微笑着说道:“那叶军门今日可要好好在这街上寻觅一番。想必这热闹的街市之中估计有着不少的好儿郎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他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祝福与礼貌的告别之意。

“快来看呐,快来看呐!” 一阵响亮的呼喊声在喧闹的人群中响起,“刘家小姐招亲啦!规则很简单,只要能拉开这三十力的列弓者,就可以上台进行比武。”

王信原本正和董熟在街头悠然地漫步着,听到这热闹的呼喊声后,心中涌起了一丝好奇。他便带着董熟一同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准备去凑凑热闹。

他们来到了招亲台下,只见那把三十力的列弓摆放在显眼的位置。周围聚集着一群跃跃欲试的年轻人,他们有的摩拳擦掌,有的则面露难色。王信和董熟站在台下,静静地看着那些上前尝试拉开列弓的人。

只见第一个年轻人自信满满地走上前去,双手握住列弓,憋足了劲儿想要把弓拉开。然而,他的脸涨得通红,那弓却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最终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灰溜溜地走下台去。接着又有几个年轻人陆续上台尝试,但都以失败告终。他们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则尴尬地挠头。

看着那些年轻人一个个铩羽而归,王信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他微微扬起下巴,对着身旁的董熟说道:“这些人,真是可笑。这区区三十力的列弓,我妹妹都能轻松拉开,他们竟这般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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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那些尝试失败的年轻人听到王信的嘲笑,有的面露羞愤之色,有的则不服气地瞪着王信。

其中一个年轻人梗着脖子说道:“阁下既然如此说,想必是觉得这弓很容易拉开了,那何不上去一试?莫要只是在台下说些风凉话。”

王信听了这话,哈哈一笑,他的眼神中满是傲然。他轻轻拍了拍董熟的手,说道:“且看我如何拉开这弓。” 说罢,他便迈开大步,身姿矫健地走上台去。

王信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目光落在那把列弓之上。他微微眯起双眼,带着一种淡然的自信,缓缓伸出手去。只见他一只手稳稳地拿起了弓身,那弓身在他的手掌之中仿佛失去了刚才的强硬。接着,他的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指头,轻巧地勾住了弓弦,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双手之上时,王信突然发力。他的两只手同时使出力气,猛地一拉,那原本坚韧的弓身根本承受不住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只听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那弓身瞬间应声而裂,散落在地。

刘成一直待在后台,外面的动静隐隐约约地传入他的耳中。当他听到那列弓被拉碎的声响时,不由得大为震惊。他皱着眉头,感慨地说道:“老夫十九岁参加武举的时候,面对这三十力的弓,那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仅仅拉了个八分满,也正因为如此,老夫才侥幸得了个武状元。今日这又是谁啊,居然能够直接将列弓拉碎?”

刘成的孙女刘陈湘在一旁眨着大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爷爷,能有这般力气的,一定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这时,旁边的小厮凑到刘陈湘的身旁,小声地说道:“小姐,依在下之见,我怀疑那可能是个女子。我瞧着那人容貌绝美,说不定是女扮男装呢。”

刘成听了小厮的话,在心中暗暗思忖,已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转过头对刘陈湘说道:“不管如何,这人绝对是个不同寻常的好儿郎,走,我们出去看看。”

刘成缓缓地从后台走了出来,当他踏上台的那一刻,目光便落在了王信的身上。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满含感慨地说道:“吴王殿下,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王信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刘成,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激动地说道:“哎呀,原来是刘老元帅,确实是好久不见呐。”

刘成正准备继续开口说话,就在这时,杨擎宇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台上。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同时说道:“老元帅,吴王殿下,真的是好久不见。” 王信和刘成看到杨擎宇的出现,脸上都写满了意外。在王信的原本计算中,杨擎宇应该是后天才能抵达帝都的,可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出现在了王信的眼前。

刘成的目光落在了杨擎宇的身上,带着一丝期待地说道:“卓然啊,你先来试试看能不能拉开这把弓。” 杨擎宇闻言,上前一步,伸手稳稳地拿起了列弓。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开始拉弓。他的表情十分专注,仿佛是在和列弓进行一场力量的较量。随着他不断地发力,那列弓也在一点点地被拉开,片刻之后,列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它开始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苦苦支撑。然而最终,它还是没能承受住杨擎宇的力量,“咔嚓” 一声断成了两截。

刘成看到列弓在杨擎宇的手中断成两截,心中对他的力量暗自赞叹。他笑着提议道:“吴王殿下,杨将军,今日难得二位都在此,不若你们二人比试一番,也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开开眼界。”

王信爽朗一笑,说道:“好啊,既然刘老元帅有此兴致,那我便与杨将军切磋切磋。”

杨擎宇抱拳行礼道:“吴王殿下,请赐教。”

两人在台上你来我往,拳影交错,周围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几个回合下来,王信突然卖了一个破绽,杨擎宇目光锐利,瞬间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大喝一声,使出全力一拳击出。

王信顺势装作不敌,身体向后飞去,直接从台上跌落下去。台下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董熟也是满脸的焦急,她急忙跑到王信身边,关切地问道:“王爷,你没事吧?”

王信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哈哈大笑道:“杨将军果然武艺高强,本王甘拜下风。”

杨擎宇急忙从台上跃下,满脸歉意地说道:“吴王殿下,末将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

王信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如此,这只是一场切磋,本王输得心服口服。”

刘陈湘在一旁看到王信被打下台,心中有些失望,她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原以为吴王殿下有多大的本事,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

刘成听到孙女的话,也皱起了眉头,斥责道:“湘儿,不得无礼。吴王殿下的本事岂是你能随意评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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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陈湘嘟着嘴,有些不服气地说道:“爷爷,他刚刚明明那么轻易就被杨将军打下台了。”

王信摆了摆手,对刘成说道:“刘老元帅,无妨。刘小姐年少直率,本王不会放在心上。杨将军与本王比武胜出,还请留在台上继续等待打擂者。天色不早了,本王与王妃就此回府了。”

王信轻柔地说完那番话后,便满含温柔地牵起董熟那纤细的手,随后潇洒地转过身去,作势要离开这喧嚣之地。

董熟则乖巧地随着王信的脚步移动,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那美丽的螓首,目光扫过台上的众人。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然后微微欠身,优雅地福了福,以此当作与众人的道别。

他们二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当走出并不太远的距离后,王信突然眉头微微一蹙,身体开始摇晃起来。接着,他像是体力不支一般,故意在众多围观者的注视下,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董熟见状,惊慌地发出一声轻呼,连忙伸手去搀扶。王信在董熟的搀扶下,挣扎着起身,他的身形有些佝偻,似乎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他装作在强撑着虚弱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王府的方向缓缓走去,那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萧索,却也有着一种别样的深意,仿佛在向众人展示着他的 “狼狈”。

刘成静静地站在台上,目光一直追随着王信渐渐远去的背影。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过头来看着身旁的杨擎宇,微微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与洞察世事的深沉,说道:“这小子啊,还是和从前一样聪明过人。他此次故意败给你卓然,这其中的深意可不少呢。他刚刚被封王,在这关键时刻,他知道学习司马懿中空城计,不需要成功而需要失败,需要大败,这样的失败恰恰是他最需要的。”

王信与董熟缓缓地回到家中之后,王信瞬间就将那佯装出来的虚弱姿态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深的疲惫。他缓缓地在庭院中坐下,身旁董熟静静地陪着他。王信微微叹了口气,对着董熟说道:“唉,真是累死本王了。这才刚刚封王两天,就生出了如此之多的繁杂之事。要是我能够回到江东,面南称孤,那该有多好。”想了想又说道:“我不能回江东,这想法也无法实现了。”

董熟轻轻地走到王信的身后,她那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捏着王信的肩膀,一边捏着,一边带着些许感慨地说道:“这可真是神奇呢。殿下,您爷爷是明末抗击大列的名将,在战场上与大列的兵马浴血奋战。谁能想到,到了如今,王爷您摇身一变,成了这大列的吴王。这命运的转折,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王信笑了笑说道:“我爷爷也是为崇祯帝效忠到最后一刻了,吊死煤山时王承恩和我爷爷就在旁边看着,王承恩被俘后,我爷爷回到江东帮助朱三太子大败李自成,没等和范文芳决战,就去世了,我父亲沙场上被范文芳俘获,之后就投降了他,建立大列,这乱世办事就是快,这前后不过五年光景啊。”

董熟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那微微的倦意浮现在她的脸上。王信见状,急忙招呼了一个丫鬟,声音急切地说道:“快来,快搀扶王妃回屋去休息。” 丫鬟闻声,急忙快步走到董熟的身旁,小心地搀扶着她,缓缓地朝着屋里走去。

董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屋内。王信则静静地站在原地,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头顶那一轮高悬的明月。那澄澈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低声呢喃道:“若是去了吴地,我要如何面对江东父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