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作罢,官厅内的气氛愈发压抑,马祥麟的眸子中更是充斥着浓浓的惊忧之色。
虽然从表面上看,随着他们白杆军赶到,拥兵数万的奢崇明被迫于成都府无功而返,并且落得人心惶惶的局面,应当算是打了一个胜仗。
但严格追究,穷途末路的奢崇明居然仍握有战场的主动性,并且不日便将兵临叙州府。
如若作为西南交通枢纽的叙州府落入永宁叛军的手上,他们之前取得的战果便会大打折扣。
毕竟,兴建于群山脚下的叙州府就好好似一柄尖刀,横插在奢崇明及贵州土司的咽喉要害之上,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如若叙州府沦陷,与永宁奢氏互为姻亲关系的水西安氏必然不甘寂寞。
"马将军所言甚是,但成都终究是重中之重,不可掉以轻心呐。"很快,四川总兵忧心忡忡的声音便于官厅中响起。
正如他所担忧的那般,泸州城兵马调动频繁,奢崇明及其麾下叛军星夜兼程的赶路,终究是刚刚那夷人的片面之词。
他们若是贸然相信,分兵驰援叙州府,极有可能遭到奢崇明的埋伏,乃至于将大好局面一举葬送。
如若成都府沦陷,朝廷在西南边陲的威严便会荡然无存,而各地野心勃勃的土司也将再没有半点忌惮。
"母亲大人,不若由儿子领兵三千,直扑叙州府!"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马祥麟脸上突然涌现了一抹激动之色,在朱燮元等四川文武官员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主动请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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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眼下形势尚未明朗,他们刚刚所做的一切分析也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均没有切实的证据。
谁也不敢保证奢崇明是否会在必经之路设伏。
更何况,如若依着刚刚那夷人所说,奢崇明麾下的大将还在纳溪县驻扎着呢,明摆着是负责垫后的。
"此举太过冒险,不妥.."沉吟少许,在马祥麟有些失望的眼神中,坐于上首的四川左布政使朱燮元缓缓摇了摇头。
他理解马祥麟的心情,但俗话说慈不掌兵。
作为代天巡狩的封疆大吏,他绝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将成都府置于危难之间。
"藩台大人.."闻言,马祥麟脸上的急切之色更甚,试图据理力争,以免叙州府重新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只是未等他将喉咙深处的话语宣之于口,官厅外便是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报!"
"夷人军将罗乾象派人献上降表,愿戴罪立功,主动讨伐永宁叛军!"
只片刻的功夫,一名气喘吁吁的差役便是大步跑进了官厅,并且神色激动的朝着在场官员们禀报道。
嘶。
下一秒,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包括朱燮元在内的文武官员纷纷扭头看向表情略有些错愕的马祥麟。
如若夷人军将临阵倒戈,那马祥麟刚刚的"主动请缨"便大有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