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遮遮掩掩什么?!"就在范文程冥思苦想的时候,其耳畔旁便是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般的咆哮声。
抬眼望去,努尔哈赤一脚将跪倒在地上的建奴踹倒在地,阴霾的脸上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周遭的女真将校们也是对跪在地上的建奴怒目而视,显然都是发现了其躲闪的眼神以及话语中的漏洞。
"回禀大汗,奴才瞧着,官兵身后怕是有骑兵压阵,声势很是浩荡.."剧痛之下,建奴岗哨再不敢做半点隐瞒,也顾不得事后会不会被追究"玩忽职守"的罪行,赶忙哆哆嗦嗦的回应道。
事实上,努尔哈赤交代给他们的任务,是驻扎在辽河东岸,随时注意河畔对岸官兵的动向。
但因为于辽东横行霸道惯了,坚信望风而溃的官兵们不敢随意出兵驰援沈阳,这些本应驻扎在辽河东岸的建奴们便是自作主张的撤退到了后方的一处"村寨"中,心安理得的收割着村中无辜百姓的性命及财富,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官兵的踪迹。
"什么,还有骑兵?!"这一次,轮到三贝勒莽古尔泰失声尖叫,一旁的女真大贝勒代善也是脸色铁青,喉咙深处发出不知所谓的呱呱声。
而面沉似水的女真大汗努尔哈赤动作更为直接,确定眼前的建奴事无巨细,尽数禀报之后,便在其惊恐的眼神中,手起刀落的将其当场格杀。
噗!
血雾升腾而起,随着建奴栽倒于血泊之中,尚有些余温的鲜血直接溅到了范文程的脸颊之上,险些令其心脏骤停。
"范先生?"在果断处决了"玩忽职守"的建奴岗哨之后,努尔哈赤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便是映入了范文程的眼帘之中。
嘶。
默默倒吸了一口凉气,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血渍,心中仍有些惊魂不定的范文程便是赶忙拱手回应:"回禀大汗,官兵于辽河西岸分别建有西平堡,振武堡两座堡寨,分别有数量不菲的官兵驻扎,类似于我大军昔日兵发沈阳时途径的奉集堡。"
闻言,努尔哈赤轻轻颔首,如鹰隼般的眸子中涌现了些许凝重,不自觉握紧了手中兵刃。
他昔年曾是明廷的"龙虎将军",对于拱卫广宁城的镇武堡及西平堡自是有所耳闻,尤其是那奉集堡,作为背靠黄山,毗邻浑河的军事要塞,实在是易守难攻,令他不厌其烦。
"如若光是如此,倒也就罢了,"范文程已然决心投靠大金,十分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在努尔哈赤欣慰的眼神中,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这西平堡及镇武堡虽是拱卫广宁城的屏障,但朝廷为了遏制广宁城中将校,这两地的武将皆是自外地抽调,与广宁城中的将校们不是一条心。"
"如今我大金围困沈阳半月有余,通讯断绝之下,驻扎在这两处堡寨的官兵们或许是自作主张,想要驰援沈阳.."
"但这两座堡寨所能容纳的官兵极其有限,满打满算也不过万余人,以我大金勇士的实力,"说到这里,深谙人心的范文程还不忘向努尔哈赤献媚一番:"谈笑间便可令其伤亡殆尽.."
"但奴才只怕,"不待三贝勒莽古尔泰及诸多女真将校面露得意之色,对大金"忠心耿耿"的范文程便是话锋一转,满脸凝重的低喃道:"官兵阵中若是有骑兵压阵,只怕是广宁城中的将校们出兵了.."
"如此一来,负责掠阵的官兵们,就绝不可能仅有镇武堡及西平堡两地的万余人.."
呼。
一阵风起,缓坡之上的女真将校们皆是脸色一变,即便桀骜不驯如莽古尔泰也是目瞪口呆,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的意思是,广宁城中的将校们,倾巢而出?"沉默少许,大贝勒代善略显颤抖的声音于缓坡上响起,问出了在场所有将校最为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