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朝廷有司官员,岂容市井间的宵小欺凌?!"提及此事,方从哲的脸上便是涌现了些许不满。
近几日,许是有人在背后撑腰,京师的青皮无赖们竟是聚集在杨涟及左光斗等官员府外叫嚣,而负责维持秩序的五城兵马司却是对此不闻不问,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
"小人明白。"再次确定方从哲没有多余的事情要交代之后,老管家方才步履匆匆的朝着前院而去,心中却也隐隐有些明悟。
瞧自家老爷的态度,分明是不打算掺和进这滩"脏水",甚至打算站在杨涟等人这一边。
老爷就不怕事后惹来宗室藩王的报复吗?
对于方从哲的决定,老管家不敢腹诽,匆匆行至府外,将方从哲身体有恙的消息告知后,便在那河南御史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关闭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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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乾清宫暖阁内的朱由校也颇有些焦头烂额的感觉。
天色才刚刚大亮,于宫中沉默寡言的李庄妃便派人将他唤去慈庆宫,紧张兮兮的询问关于这"宗室条例"之事,话里话外满是对朱由检的爱护,担心朱由校"手足相残"。
待到闹清李庄妃的用意之后,朱由校不由得有些无奈,眼前这性格仁善的"庶母"究竟是听到了何等荒谬的传闻,才会觉得他会刻薄自己的幼弟。
再三确定朱由校不会"刻薄寡恩"之后,沉默寡言的李庄妃好似如释重负一般,将躲在角落处不知所措的朱由检唤至近前,温声细语道:"切莫听了小人的谗言,耽误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望着眼前与自己面容有三分相似的幼弟,朱由校缓缓隐去了嘴角的笑容,不置可否的问道:"吾弟,是听到了什么吗?"
闻声,李庄妃也是惊呼一声,这位在宫中不争权,不夺利,性格仁善的妇人也终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略有些紧张的盯着年幼无知的朱由检。
"回禀皇兄,是先生教的。"
"先生说,宗室乃我大明肱骨,不可刻薄寡恩。"
沉默少许之后,年仅九岁的朱由检便是操着略有些稚嫩的声音,一本正经的说道。
对于此等结果,朱由校早有预料,脸上也没有露出太多异色,又是陪着李庄妃说了几句家常话之后,方才领着司礼监掌印回到了自己的乾清宫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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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伴,"轻轻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万千思绪隐去,朱由校转而朝着身旁的司礼监掌印吩咐道:"去查查,由检近些时日都接触过谁?"
自他继位以来,受繁杂的政务所影响,倒是疏忽了对于自己幼弟的看管。
"奴婢遵旨。"对于有人胆敢胡言乱语,甚至离间天家亲情的行为,老太监王安同样是义愤填膺,沉闷应是之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暖阁。
目送着王安离去的背影,朱由校转而将目光收回,在其案牍的左手边,赫然摆放着十余封奏本。
这些,皆是近几日科道言官及锦衣卫缇骑上奏,有关各地宗室藩王不法的折子。
其内容,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