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才成为了代王府的总管太监,体会到了权利的滋味,他还不想死。
"崔景荣那老匹夫在作甚?!"沉默少许,代世子朱鼎渭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一般,满脸疯狂的咆哮道。
"崔总督除了在就任当天,于城中的衙门短暂停留了半日,旋即便待在军营中。"
"咱们的人,实在接触不到..."
听闻朱鼎渭发问,老太监便是不假思索的回禀道,满是褶皱的老脸上也涌现了些许憎恨。
崔景荣赶赴大同城走马上任的当天,他便代表代世子朱鼎渭,亲自赶赴城门口迎接,并准备送上一份大礼。
但面对着他们代王府主动释放的善意,崔景荣这老匹夫却是选择了视而不理,甚至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
"给咱们的人传话,让他们在军中制造哗乱,越乱越好。"尽管朱鼎渭心中隐隐有些直觉,怕是朝廷已然知晓了宣府镇"骚乱"背后的真相,并为此采取了对策,但朱鼎渭还是心存侥幸。
他实在不甘心坐以待毙。
如若京师并未提前收到关于宣府镇"骚乱"的风吹草动,也没有半点准备,待到宣府镇边军哗变,必会令朝廷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届时,作为"九边重镇之首"的大同边军再乱起来,他在暗中使些手段,十有八九能够将责任推到崔景荣的头上。
关于自家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以及与城中旅蒙商人乃至张家口堡晋商错综复杂的关系,朱鼎渭也早已想好了对策。
世人皆知,他不过是"代世子",这代王府真正当家做主的,还是"代王"。
想到这里,自认为算无遗漏的朱鼎渭便是微微眯起了眼睛,朝着宣府镇的方向微微颔首,神情不似刚刚那般激动。
"殿下,此事怕是有些难度呐。"就在朱鼎渭心中窃喜的时候,一旁的老太监便是为其泼上了一盆冷水。
自成祖朱棣靖难之后,朝廷便是加紧了对于宗室藩王的管束,接连剥夺其政治权利及军权。
朝廷最为忌讳的,便是宗室藩王私下与军中将校有所往来,故而纵使代王府于大同镇传承两百余年,于城外军营的影响力也极其有限。
反倒是城中的旅蒙商人及张家口堡的晋商们,与城外边军将校关系密切。
边军哗乱,可不是靠喊两句口号,就能够成功的..
"废物!"闻听此话,朱鼎渭白皙的脸上猛然涌现了一抹病态的潮红,径自将身旁的老太监踹倒在地,并居高临下的咆哮道:"孤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见得倒在露台上的老太监仍是不解其意,朱鼎渭顿时火冒三丈,但残存的理智仍是令其压低了声音,在老太监惊恐的眼神中吩咐道:"那崔景荣可是宣大总督,只要这老匹夫一死,边军不就乱起来了?!"
轰!
惊雷响起,穹顶间的电闪将朱鼎渭的面容映衬的隐晦不定。
雨也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