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过去的百余年间,他们的父祖便是这般"搪塞"天子的。
但天子"临时起意",却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能临时从市井中寻了些青皮无赖滥竽充数。
眼见得周遭勋贵均是面露不忿,情绪也逐渐高涨,始终默不作声的英国公张维贤便是深深瞧了一眼不远处的临淮侯李弘济。
这临淮侯一脉于嘉靖年间才刚刚复爵,于京营染指的兵权极其有限,远远无法与"财大气粗"的抚宁侯朱国弼等人相比。
但这临淮侯李弘济,为何突然开始上蹿下跳了?
"我大明向来有新君继位,便视察京营的习惯。"
"料想天子此次也是例行公事,没什么打紧的,诸位不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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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此间气氛愈发"剑拔弩张",地位超然的英国公张维贤便是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的说道,但其余光却是上下打量着人群深处的抚宁侯朱国弼。
昔日听闻天子整饬腾骧四卫后,京中勋贵中当数抚宁侯的反应最为激烈,生怕天子将矛头对准京营。
但今日,抚宁侯朱国弼为何却悄无声息,没有半点反应?
"公爷说的是.."
兴许是张维贤的"宽慰"起了作用,亦或者是有恃无恐,诸多勋贵脸上的不满和愤懑渐渐消失,但眼眸深处却依旧充斥着警惕。
不管怎么说,天子视察京营,终究是一个不小的隐患,心照不宣之下,诸位勋贵只觉如鲠在喉。
"来了.."
小半柱香过后,便有眼尖的勋贵远远瞧见远处天际线上出现了一道黑影,并伴有若有若无的震动感。
见状,在场众人便是默默调整着站位,还有人从地上捡起刚刚拆卸的头盔,并手忙脚乱的将其重新穿戴。
"天子驾到!"
不多时的功夫,在数十名锦衣卫缇骑簇拥下,大明天子朱由校便是纵马行至近前,并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在场勋贵。
"参见陛下。"顾不得惊叹天子何时学会的马上功夫,在场勋贵便在英国公张维贤的率领下,躬身见礼。
但不知是不是地形空旷的缘故,本应整齐划一的山呼声却是显得"有气无力",使得朱由校身后的司礼监掌印及御马监掌印两位大裆皱眉不已,眼眸中充斥着不满。
"诸位卿家免礼。"轻轻点头示意过后,身着甲胄的年轻天子便是翻身下马,丝毫没有在意眼前勋贵的"失礼"。
"陛下,请。"简单寒暄了几句后,英国公张维贤便是一指众人身后的校场,率先引领着年轻天子朝着里间而去,身旁还跟着泰宁侯陈良弼,惠安伯张庆臻等几名勋贵。
从始至终,年轻天子都没有在余下勋贵的身上停留。
兴许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临淮侯李弘济不由得嗤笑一声,讥讽道:"幸进佞臣!"
大明的天子都忘了,他们临淮侯一脉,方才是真正的皇亲国戚!
"临淮侯,当心祸从口出。"几个呼吸过后,终是有勋贵反应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其臂膀之后,便是大步朝着里间的校场而去。
他虽然也对天子突然整饬京营的行为和刚刚的"冷落"感到不满,但也不至于如此"愤愤不平"。
见状,余下愣在原地的勋贵们也是纷纷迈步,略过面色隐晦不定的李弘济,朝着远处天子的背影追去。
倒是有几名与临淮侯李弘济交好的勋贵,在其身边短暂停留,并语重心长的叮嘱了一句:"临淮侯,谨言慎行呐。"但其离去的脚步,依旧急促。
就在临淮侯李弘济已然逐渐平复好心情,准备迈步朝着校场而去的时候,便觉得一双强而有力的右手突然拍了拍其臂膀。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回头望去,成国公朱纯臣,抚宁侯朱国弼,恭顺侯吴汝胤等三位"盟友",赫然立于其身后。